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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7頁

如果從天空望下去,渭城的主街正好構成一個字。

「井」

這很巧。

顏瑟大師最強大的符便是「井」字元,寧缺學會的第一個神符也是「井」字元。

這也很巧。

寧缺看著渭城的街道,寫出了那個很簡單的「井」字元。

這道符,當年在長安城北的無名山上,曾經切割開了空間,讓衛光明老人天啟喚來的無限光明,都變成了鏡中裡的斷片。

可以想像,這道井字元究竟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阿打被春雨洗體清魂,對天地元氣的變化敏銳到了極點,他雖然不通符道,卻瞬間便感知到了天地間的變化,臉色頓時劇變。

面對如此恐怖而凌厲的符意,他哪裡還敢繼續出拳。

一聲暴喝響徹街道。

他極艱難地收步,將酒館前的街道盡數踏碎,把積蓄的力量盡數回贈大地,方才能夠收回雙拳,然後死死地掩在了自己的臉前!

今日的寧缺,或者在對符道的認知上與師傅顏瑟還有些細微的差距,但要說到符道修為的深度,卻早已走到了相同的地方。

即便是衛光明那樣的強者,也要在逾過五境的前提下,才能擋住這道井字元,阿打的魔宗修行境界,即便已經等同於五境巔峰,此時也只能先求自保。

自保,只能用自己的身體來保住自己的生命,此時此刻的渭城裡,再沒有任何事物比他的身體更值得他信任,更強大。

長街上狂風飛舞,黃沙滿天,阿打的身影漸要被吞噬,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卻始終沒有倒下,他的雙拳竟擋住了絕大多數的符意!不愧是昊天賜給草原的禮物,他的身體強度果然已經超出了普通魔宗強者的範疇!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井字元的符意以及喚來的無窮天地元氣終於漸漸消散在天地間,黃沙也漸漸落下,狂風不在。

阿打緩緩鬆開雙拳,重新望向寧缺。

他的身體上面布滿了恐怖的傷口,無數的鮮血就像瀑布一般流淌著,他最強硬的雙拳上面更是已經白骨嶙峋,看著令人膽寒。

最關鍵的是,他頸上掛著的那串骨鏈,都已經變成了碎末。

他最驕傲自信的身軀,殘破不堪,他最後的保命物,已經被風吹散。

但他畢竟還活著,只要活著,便能勝利。

「我本以為你自囚長安多年,早就失去了戰鬥的勇氣和殺人的本事,沒有想到,你還會這麼多東西,看來我終究還是低估了書院。」

阿打盯著寧缺,臉上的稚氣早已被鮮血塗成暴戾與殘忍,他的眼眸裡散著狼一般的寒光,以及無窮無盡的殺意。

「可惜的是,你還是沒能殺死我……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看穿我的修行法門,始終不肯硬接我的拳,但我更想知道,如此強大的符都沒能殺死我,除了硬接我的拳,你還能做些什麼?」

阿打此時的形容很是悽慘,但他的語氣卻像是真正的勝利者,他看著寧缺,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與輕蔑,就像看著將死的老獸。

寧缺靜靜看著他,說道:「我還可以殺死你。」

阿打咧開嘴,笑意很殘忍,說道:「這個人間或者曾經是屬於你們這些人的,但最終一定是會屬於我們的,因為我們更年輕。」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舉起自己的拳頭。

他的拳頭上流著血,陰雲下,森然的白骨顯得格外恐怖。

他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到了這個拳頭上。

寧缺伸出右手,在渭城的街道上再次寫出一個字。

這個字更簡單,比「井」字還要簡單,只有一半的筆畫。

井字的一半,只能是個「二」字。

他寫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