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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谷河外草原上的那場戰爭,是自唐國擊敗荒人之後,整整千年來最壯觀、也是最慘烈的一場騎兵戰爭。

參加這場戰爭的金帳王庭騎兵數量,要超過唐軍的騎兵數量,而且唐軍騎兵這些年裡很少進行騎兵方面的訓練,所以按道理來說,王庭佔據著優勢,但唐軍卻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尤其是在鎮北軍兩路伏兵出現之前,先鋒大營的騎兵硬生生地擋住瞭如潮水般湧來的王庭騎兵,那是因為唐軍比王庭騎兵多了口氣。

那是剽悍之氣——唐軍有這口氣,他們身下的野馬也有這口氣,在草原春天的風裡,唐軍揮舞著朴刀,沉默地砍死一個又一個敵人,那些野馬踩著野花與草屑,放肆地賓士著,竟也學著唐軍的模樣,把王庭的那些草原馬欺凌的極為難堪。

谷河之戰註定要留在瑰麗壯闊的歷史畫捲上,事後來看,這場騎兵戰爭或者不能算是整個人間的定鼎之戰,但絕對是最重要的一場戰爭。

在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之後,金帳王庭就算還有再戰之力,也沒有辦法對唐國的根基產生任何威脅,更直觀一些說就是,那日之後的金帳王庭就算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也沒有辦法讓唐國滅亡。

對於整個人間來說,更重要的是,唐國解決了橫亙在北方多年的心腹大患,現在長安城裡的君臣可以把全部的精神與資源都投向南方,如果能搶在道門解決內部紛爭之前定勢,桃山將面臨難以想像的壓力。

數日後,司徒依蘭帶著先鋒大營的騎兵,來到了七城寨一線,此時的她和所有的唐軍,都已經確認了勝勢,但他們想要獲得更大的勝利。

這段時間裡,北大營的親兵以及半年前悄無聲息從蔥嶺調至此間的徵西軍某部,拼著慘重的犧牲,像狼一般咬著金帳王庭騎兵,狠狠地、哪怕渾身流著血也不肯鬆口,向來以靈活機動著稱的王庭騎兵,生生被減緩了北撤的速度,昨天才進入七城寨一線,便被唐軍主力趕了上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撤退至七城寨裡的草原騎兵根本不敢貿然離開城寨向草原進發,因為那等於是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那些可怕的唐人——就連在渭城結營的朵兒騎也不敢如此做——那必然意味著覆滅。

十餘萬殘餘的草原騎兵,藉助七城寨結營,試圖暫時穩住局面,形成對峙之後,再尋覓時間撤退,擺脫唐軍的追擊,逃進草原深處。

然而那些依然抱著僥倖心理的部落們,根本不知道單於已經做出了冷血而唯一正確的決定,他將用這些部落騎兵吸引唐軍的主力,儘量拉薄唐軍的陣形,然後再派出一萬精銳朵兒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再次南下!

這些佈置,將會讓超過十萬的草原騎兵死去,如果一切順利,可以換來兩萬朵兒騎以及單於等大人物成功逃回草原深處。

這種交換很殘忍,看似很吃虧,卻必須要做。現在唐軍有了戰馬,王庭騎兵想要撤回草原,便不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現在的唐軍明顯已經發瘋,比草原人更像恐怖的狼群,如果讓唐軍專心追擊,王庭騎兵不敢回頭攔截,只怕走不出三百里地,便會全軍覆滅!

在單於做著最後準備的時候,唐軍包圍了七城寨——說包圍並不準確,因為北方的草原看似浩瀚無垠,隨時可以進去——那是活路,是唐軍留給王庭騎兵們的活路,也是真正的死路。

鎮北軍騎兵主力與七城寨裡的各部落騎兵形成對峙之勢,這種局面卻沒有維持更長時間,沒有任何預兆,雙方之間的戰鬥再次猛烈地開始,似乎綿綿無絕期地廝殺,不停地收割著雙方士兵的生命,到處都在亂戰。

三日後王旗招展,煙塵漫天,唐軍中軍帳也來到了渭城之南。

大唐鎮國大將軍徐遲,終於來到了最前線。他沒有遲到,只要能夠趕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前,能夠看到金帳滅族,那麼就不算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