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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誰曾想到,那位南晉皇商竟是毫不猶豫又加了一千兩銀子,看他那平靜從容的神情,似乎再加上幾萬兩也不會在意。

學士府大管事的臉色愈發陰沉。

一石居樓閣裡有些外國使節和商人,其餘大多數都是唐人,還是最有錢的那類唐人,他們此時看著那名南晉皇商的作派,也不禁惱了起來。

不是說他們沒有銀子,而是再如何喜愛寧大家書法的人,都會覺得現在這價錢高得有些離譜,那名南晉皇商感覺不像是來購買書帖,而像是刻意來與唐人爭書帖甚至是來打臉的。

樓閣間議論聲漸起,有兩位世居長安南城的大唐皇商開始準備出價,氣氛變得愈發熱烈或者說緊張起來。

唯一能夠保持冷靜的人,大概便是臺上的賣者鍾離,因為他很早便知道這位南晉皇商在長安城,所以他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甚至可以說,唐人與南晉人相爭的場面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鍾離是陽關鍾氏大族的偏房子弟,陽關是大唐南疆最繁華的城市,距離南晉很近,事實上三百年前本就是南晉的北都,所以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對南晉非常瞭解,他雖然很早便被逐出鍾家,但對南晉發生的事情卻是瞭若指掌,很清楚南晉人面對唐人時那種敏感甚至有些畸形的自尊心。

更因為某件事情,他斷定那位南晉皇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雞湯帖,所以當日他才敢當著眾人面說,這幅雞湯帖至少要賣出三萬兩!

現在果然過了三萬兩白銀這道線,鍾離不禁心生感慨驕傲,身為賣者,最大的榮譽便是隨著售賣的貨物,留在史書之上吧?

身為賣者,鍾離可以平靜高興驕傲自豪,但身為一石居的東家,老闆發現場間氣氛過於熾烈快要不受控制,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能多掙些佣金固然好,但如果得罪了兩方大人物,他又該如何自處?

老闆站在一樓廊柱後方,臉色陰沉看著鍾離,用眼神示意。

鍾離會意,開始試圖降低場間的氣氛,然而隨著一名大唐皇商悍然加入這場戰鬥,他結束拍賣的嘗試頓時化作泡影。

聽著一次比一次恐怖的銀錢數目,即便是見過更豪奢拍賣、更大場面的鐘離,也開始感到緊張甚至是惶恐。

這場競價已然演變成大唐和南晉之間的較量,雖然這場較量無關強者,無關鐵騎滔滔,只關乎銀錢,卻也不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情。

鍾離抬袖連連擦汗,發現自己低估了長安人守護自己驕傲的決心,也低估了南晉太子對那位南晉皇商的影響力。

南晉皇商又報出了一個極不可思議的價錢,然後他看著樓閣裡的唐國達官貴人們微笑說道:「我南晉自然不及唐國富有,我這個小商人想必也入不得場間諸位大豪的眼睛,但我南晉畢竟是有數的大國,國庫裡還是有些銀子的。」

聽著這話,樓閣間一片譁然,雖說場間唐人都是闊綽之輩,但如果這名南晉皇商拿南晉國庫的銀子出來競價,誰又能是他的對手,除非這時候大唐皇帝陛下拿著內庫裡的銀子出來喊價。

正如這名商人所言,南晉固然不及大唐,但國庫裡的銀錢數量,又豈是一名皇商或是一名大學士所能比擬?

難道說今天還真的要讓這名南晉皇商打臉?

雖說可以盡情向上喊價,可萬一這名南晉皇商忽然罷喊又怎麼辦?

總不可能到時候再去耍賴,唐律在長安城裡可不是擺設。

「國庫裡的銀子,居然能拿出來和人鬥氣?」

寧缺看著那名南晉皇商,完全不理解現在發生的事情。

褚由賢嘲諷說道:「那等落後陋國,哪裡懂什麼法度規矩,你以為像我大唐一般?南晉皇帝和太子眼中的國庫,就是他們自己的帳房,自然可以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