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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兄沒有理會這些插科打渾的傢伙,待確認棋盤被燒至極高溫度後,用鐵鉗夾起,扔進了打鐵房後清冷的溪水裡。

只聽得嗤嗤聲響,溪水裡白霧大作,正蹲在水車最上方眺望遠方的大白鵝被嚇了一跳,揮著翅膀飛到溪畔,對這些人很不滿意地叫了兩聲。

熱脹冷縮,是對堅硬物體最好的破壞方法,然而令書院諸人失望的是,那張棋盤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一條裂紋都沒有產生。

接下來的日子裡,書院諸人對這張棋盤做了很多事情。

木柚把棋盤扔進雲門陣法裡試圖讓大陣把它撕堊開,但還是沒有效果;王持熬了一鍋據說是世間最毒、腐蝕力最強的湯汁,把棋盤扔進去煮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後燻得溪裡的魚死了大半,大白鵝憤怒到了悲傷的程度,棋盤依然沒有動靜;四師兄取出寧缺留在後山的那個小鐵罐,試圖把棋盤炸開,最終也只炸死了鏡湖裡一半的遊魚,大白鵝傷心地不想活了棋盤依然如故。

某天,五師兄宋謙忽然說道:「說起棋盤這種事情……我總覺得,既然是用來下棋的,那麼總得和棋有關。」

他與八師兄乃是當世棋道最強者,如果說起下棋、或者說棋盤,確實再也找不到比他們更熟悉的人了。

眾人眼睛頓時明亮,滿懷希冀望向他 木柚問道:「然後?」

宋謙摸了摸頭,說道:「然後……沒有然後了。」

眾人聞言惱怒,心想既然說不出來道理,為何要忽然開口說話?王持先前正在處理那鍋劇毒的藥水,沒有完全掌握場間的局勢,從自己的院子裡取了兩匣棋子問道:「那……該把棋下在哪裡?」

眾人很想把王持教訓一頓,但想著現在小師堊弟在棋盤裡,陳安皮在臨康城,十一便是書院最小,忍著沒有發作。

四師兄想了想,把他手裡的棋匣接過來,然後把匣裡的棋子一股腦地全部倒在了棋盤上 只聽得清脆的響聲不停響起。

棋盤上堆滿了黑白兩色的棋子。

眾人圍著棋盤,有些緊張地看著,甚至都忘了呼吸。

然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從棋盤和梨樹回到書院後山六師兄便一直沒有怎麼說過話,直到此時,眾人的臉上流露堊出垂頭喪氣的神情,開始絕望的時候他提著一把大鐵錘站了出來,看著眾人憨厚說道:「最後還不是得砸?」

他看著眾人憨厚說道:「還是讓我來砸吧。」

木柚說道:「兩位師兄在懸空寺也沒有砸開。」

六師兄說道:「我們時間多些 可以一直砸。」

四師兄想了想後嘆氣說道:「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安靜的書院後山,從這一天開始變得嘈鬧起來,鏡湖畔不停響起沉悶的巨響,六師兄揮動著鐵錘,不停砸著棋盤。

他雖然很強壯,這輩子不知道揮了多少記鐵錘,但終究有累的時候,當他累時,四師兄和五師兄等人,便會上前替手。

痴於棋的人離開了自己的棋盤,痴於沙盤的人也離開了沙盤,痴於陣的人也離開了陣,在佛祖的棋盤旁,變成了勤勞的鐵匠。

痴於音律的人卻沒有什麼變化,北宮未央和西門不惑太過瘦弱,嘗試了兩下,連鐵錘都舉不起來,於是被大家趕到了一旁。看著同門們熱火朝天、大幹苦幹的畫面,二人難免有些失落,於是坐在一旁操琴吹蕭,奏個慷慨激昂的曲子,替大家助威,也替棋盤裡那個傢伙加油打氣。

砰砰砰砰,鐵錘不停落到棋盤上,後山崖坪的地面震動不安,前些天僥倖活下來的魚兒驚恐地躲進水草深處,大白鵝瞪著眼睛好奇地看著棋盤,心想那頭憨貨不知道在不在裡面,小白狼在山林深處對著夜空裡的明月低嘯,想要學會父輩的威風模樣,卻被山下傳來的撞擊聲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