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貓女站在酌之華身勞看著黑髮少女,忍不住皺眉不解問道:「可是師姐你的境界已經這麼高了,難道還不夠強大嗎?」
「洞玄上鏡……聽上去似乎確實不錯。」
黑髮少女平靜說道:「大唐王景略號稱知命以下無敵,隆慶皇子距知命一步之遙,葉紅魚這道痴甚至連隆慶皇子都感到恐懼,那洞玄上境又算得什麼?」
這三人是世間年輕一代中的最強者,她言語間淡然提及,雖是警示同門,卻也透露出一種自己理所當然有資格與這三人相提並論的氣息。
天貓女聽著這番話,吐了吐舌頭,說道:「師姐這話說得沒道理,就算這三人境界高深,也不過與你相仿,如果要說更強大的……那只有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了。可問題是像這樣的大修行者,不是神殿的大神官,就是師伯那樣開宗立派的絕世人物,尋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個,哪有這麼容易遇到。」
小姑娘這番話說得不錯,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在世間仿若神龍一般可知而不可遇,偶在雲端展現容顏,又瞬間隱於深山院庭之中,極難遇到。
然而這番話若讓寧缺聽到,肯定很難產生什麼同理心。與他朝夕相處的,時常請教參詳的,比如頂著棒槌的二師兄,和自己搶蟹黃粥的皮皮,天天泡青樓的師傅,飄然遠去的朝小樹,國師,御弟,黃鶴教授,更別提還沒見面的夫子和大師兄……
知命境界大修行者?和地裡到處都是的大白菜有什麼區別?
黑髮少女主意既定,大河國少女們雖然心中還有很多想法,也只好保留,開始做出發的準備。然而站在湖畔,看著鉛雲密佈,冬雪飄飄,比前些日子顯得更加神秘兇險的遠處荒原,酌之華的臉上不由露出憂慮神情。
她們來自大陸南方,從來沒有來過荒原,無論飲食氣候地理人文,都是一片空白,援燕聯軍倒是派出了嚮導,然而那些嚮導又怎麼可靠?在沒有援兵同盟又沒有師門靠山的情況下進入完全未知的世界,誰會不感到恐懼?
年齡還小的天貓女比較沒心沒肺,她憤怒於神殿的不公平以及月輪國眾人的無恥,卻不怎麼恐懼進入荒原,她相信只要有師姐在,什麼樣的危險都不算危險。所以她還有閒情逸志記得長安芙蓉記的桂花糕,以及那天雪花裡的刀光,一路沿著湖畔小跑,找到寧缺向他告別。
寧缺聽她說了墨池苑弟子們面臨的情況,沉默了片刻,然後看著小臉通紅的小姑娘笑了笑,溫和的笑容裡隱藏了很多情緒,比如果然如此我太牛逼之類的得瑟。
天貓女怔怔看著他,忽然說道:「師兄,你笑得真可怕。」
寧缺愣住了,問道:「難道不是很溫和誠懇善良樸實嗎?」
天貓女格格笑了起來,銀鈴響於湖畔,震落幾片雪花。
寧缺看著她,讓自己的笑容顯得再平和隨意一些,再平和隨意說道:「說起來也真是巧,我也要進荒原辦事。」
天貓女眼睛一亮,看著他說道:「師兄也要去荒原?」
「嗯。」
天貓女帶著崇拜意味驚嘆道:「一個人啊?你真了不起。」
「我對荒原很熟。」
用桂花糕誘拐小姑娘成功的寧缺微微一笑,心想去年春天離開荒原時便是做嚮導,看起來今年冬天重回荒原,還是要當嚮導。
雖然猜到了大河國少女們可能遇到的打壓排擠,但這更多的是運氣,而不是分析能力,寧缺不是羽化昇天的神仙,所以不可能所有事情都按照他的想法進行。
天貓女帶著他來到墨池苑宿營地,告訴了酌之華這件事情。酌之華微微皺眉,看著寧缺不解問道:「鍾師兄您是書院弟子,似乎有些不大方便。」
在小說故事中,如果你要去某處做某事,便在此時忽然遇著一個要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