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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頁

谷溪的雙眼眯成了兩道縫,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寧缺的臉,說道:「你死了。」

寧缺感覺朴刀彷彿像座小山那般沉重,他沒有說話。

谷溪看著他,平靜說道:「那年春天在北山道口你殺了我三名下屬,所以我知道你有三把刀,我為之準備了很多道符和很多手段,所以哪怕你有再多把刀也沒有意義,另外我很清楚你是顏瑟大師的傳人,雖然不清楚大師是不是會贈你幾道神符,但我自然也要做些準備,我甚至派人去查過,顏瑟大師帶你學習時去過哪些道觀佛寺亭榭,為的就是評估你的符道境界,相信我,雖然你還沒有施出那些可憐的小火球,我也很認真謹慎地為之做了準備。」

寧缺沉默看著他。

「你念力強大,雪海氣海卻只通了十竅,修行境界洞玄下境,對天地元氣的操控則是非常糟糕,你來自渭城邊塞,刀法狠辣精準有軍中之風,性情堅狠,擅長近戰,你是神符師傳人,卻因為悟道時間太短,在符道上無甚過人處。」

「所以我放你近身讓你以刀為掩飾動符,便佔了所有先機。」

谷溪臉上帶著真摯的惋惜之色,說道:「兩個人之間的戰鬥就像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一樣,需要最完善而準確的情報,準備得越充分便越容易獲勝,你連我也是一名符師都不知道,怎麼能來殺我?而我卻知道有關你的一切,所以你在我面前連一成的真實實力都發揮不出來,怎麼能不被我殺死?」

寧缺看著他的眼睛,忽然問道:「你為什麼知道我這麼多事?」

「因為我是一名軍師,我最擅長的事情便是收集整理分析情報,只要我開始留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谷溪最後說道:「其實你最讓我警惕的,是那個很少人見過的鐵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你今天卻沒有把它帶在身邊,或者你覺得一個只會玩陰謀的軍師並不足以讓你拿出所有秘密?作為一名軍師,我非常歡迎敵人的任何輕敵。」

將軍府冬園一角。

夏侯放下桌上那盞黑濃如血的釅茶,沉默片刻後緩聲說道:「十五之後你們馬上回京,莫要有任何耽擱,讓你們母親回鄉把老院子收拾一下,那些窖裡的醃菜拿出來多晾晾,少些辛澀味來年冬天煮白肉味道不錯,但你們不能離京,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府裡,也莫要與那些王公大臣來往,便是親王府也不要去。」

兩名青年將領跪在書桌前,正是他的兩個兒子,一人叫夏侯謹,一人叫夏侯端,二人在嚴苛家教之下,便像自己的名字般老實本分,全然沒有絲毫跋扈囂張氣焰。

平日裡二人當著父親的面連大氣都不敢喘兩聲,然而今日從父親的交待裡聽出了心灰意冷的味道,猜到父親準備辭官歸老,不由震驚異常,聯想到今日來到冬園的那輛神秘馬車,忍不住說道:「父親,今天那些人究竟是誰,他們怎敢……」

夏侯看著桌上那杯濃茶,面無表情說道:「莫要猜測也莫要多事,你二人歸京是為父給夫子與陛下做出的保證,若不想家門傾覆無存,就老實一些。」

忽然間,他濃若墨蠶的眉毛蹙了起來。

桌上那杯濃釅醇潤的黑毫茶湯上現出極細微的幾道紋路。

夏侯轉頭向窗外望去,知道谷溪這時候應該已經動手。

他並不知道谷溪是怎麼安排的,就像不知道草原上馬賊群襲擊糧隊的細節一樣,他只知道谷溪雖然有些連他也不清楚的想法,但絕對會忠於自己,並且能夠確保寧缺死後這件事情不會牽涉到自己,然而大先生真的會出現誤判嗎?

將軍府冬園另一角。

大師兄看了窗外北方一眼,然後低頭繼續看書。

山山安靜地坐在書桌另一頭描著小楷。

正如谷溪計算的那樣,大師兄以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