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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命境巔峰強者,整個修行界都數不出來多少,然而西陵神殿在宋國的道觀裡便能藏著一個,那麼道門潛在海面下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而且如此尊貴的一名知命境巔峰強者,居然去配合聯軍冒險伏殺魔宗行走——西陵神殿在那邊的荒原上捨得投入如此大的力量,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而面臨滅世浩劫,西陵神殿在月輪國這邊投入的力量雖然也很大,相形之下還是顯得過於吝嗇,很難不引起懷疑。

「被夫子那一棒子打得太痛,以至於到了這種時候依然不想直面書院?在你眼中,冥王之女如果是一碗粥,我懸空寺便是那把勺子,自己不想出手,想讓勺子自己把碗裡的粥盛出來……觀主你真是好算計。」

七枚緩步走出佛殿,抬頭看著天空裡厚厚的那層烏黑色的雲,在心中默默想著。

懸空寺加上西陵神殿來人,再有遍佈無數街巷的民眾,就算寧缺再如何厲害,也只有死路一條,然而……

殺死冥王之女,拯救世間蒼生,書院再如何強橫不講道理,也不可能以此為藉口,對佛道兩宗進行報復,可是一年前爛柯寺那場秋雨裡的故事,早已經證明,如果要殺死冥王之女,便必須殺死寧缺。

殺死夫子的關門弟子,無論有沒有道理,無論當時是怎樣的局面,書院二層樓裡的人們,一定會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道理,然後憤怒。

七枚相信此事過後,修行界必定動盪,而親手殺死寧缺的人,就算像觀主一樣躲到南海上去,最終還是會被殺死。

聽著前寺的經聲,看著頭頂的烏雲,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神情從憂慮不安變成堅毅平靜,喃喃說道:「我不入幽冥,誰入幽冥?」

冬去春將至,一切如常,厚厚的雲層依舊懸浮在朝陽城上空,一動不動,街巷裡的焚香味道還是那麼濃,車馬行的生意一如往常地火紅,各官員富商後園裡依然能夠聽到念經的聲音,只是偶爾會傳出某家小姐暴斃而死的訊息。

寧缺表面也很平靜,但內心非常焦慮,一直處於極大壓力之中,天空上厚厚的雲層,彷彿就壓在他的身上,壓得他有些艱於呼吸——他不知道那些越來越厚、越來越黑的雲代表著什麼,但隱約猜到與桑桑有關。

暴露行蹤後會面臨的追殺,讓他更加不安,如果只是佛道兩宗修行強者的追殺,倒也罷了,他真正警惕的是,修行界會不會讓俗世裡的普通人也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

這裡指的不是海捕文書和軍隊的搜捕,而是指的那些真正的普通人,那些成千上萬、不可計數的整個世間的普通人。

修行界向來有某個不成文的規則——修行者之間的戰鬥,要儘可能地避免波及到俗世生活,更要避免把普通人牽扯進來——然而追殺桑桑的戰爭幹係到滅世的危險,寧缺相信佛道兩宗,肯定不會在意這些規則。

與全世界為敵不可怕,與全世界裡每一個人為敵,才可怕,無論你走到何處,在做什麼,都將面臨無休無止的攻擊,那將是最可怕的事情。

每時每刻都被一把勺子敲擊,永不止歇都被一把勺子調擊,那把勺子不會壞,無論你躲在哪裡,那把勺子都會找到你,然後向你的頭上敲去。

你就算不被敲死,也會被活活折磨死,除非你能把拿著勺子的人殺死,而現在人世間所有的人手裡都拿著一把勺子……

難道你能把世間所有人都殺死?

第四章 我家桑桑不可能這麼可愛

「哪怕千萬人在前,我要去,那便去。」

寧缺自言自語道。

這是二師兄曾經轉述的小師叔的一句話,當時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潮澎湃,難以自已,渾身發熱。然而如今似乎真要面臨這種情況,他才明白這哪裡是這般簡單的事情。

桑桑在用熱水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