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晉劍閣強者程子清,穿著一件普通的南晉騎兵軍服,騎在馬背上,揮動手中的劍左右揮殺,目光卻始終盯著數十丈外一名強大的荒人首領。
那名強大的荒人首領實力非常強悍,已經有三名劍閣弟子,被此人直接震死,至少有數十名南晉騎兵,被此人用一根類似於鐵棍般的物事擊倒。
此時南晉騎兵的局勢非常糟糕,如果任由那名荒人首領衝過來,肯定會引發慌亂,中腹被破,荒人便能直面西陵神殿的護教騎兵,看如今荒人的氣勢,對方的目的,便是要把那一千名護教騎兵生生吃掉。
程子清的臉色驟然蒼白,一道極為澄靜的劍意,從他身上那件普通軍服下方滲出,劍離手而去,化作一道長虹,直刺那名荒人首領。
只聽得嗤的一聲利響,這道蘊含著他畢生修為的飛劍,直接割斷了那名荒人首領的腰腹,鮮血噴灑如雨,劍勢卻猶然未盡,柄端帶著那名荒人首領的下半截屍身,斜掠而飛,向著極遙遠的荒原後方飛去。
數名荒人面露悲痛之色,飛身向程子清撲了過來。
程子清面色不變,以指為劍,輕而易舉地將那幾名荒人擊倒,他身為南晉劍閣強者,修為境界僅在劍聖柳白之下,乃是知命境中品的大修行者,普通荒人豈是他的對手,先前的戰鬥中他始終低調隱忍,只是為了完成這驚天一擊。
如今目標達成,他自然不會戀戰,再如何強大的修行者,肉身依然脆弱,在這充斥著飛斧箭矢與天地元氣震動的戰場上,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很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去,更何況他施出自己此生最強一劍後,急需冥想休養。
程子清抬手指向空中,想要收回飛劍,然而就在此時,他聽著戰場遠處傳來如擊鼓般的腳掌踏地聲,臉色驟然劇變。
腳掌踏地如擊鼓,那人來得很快,但更快的是拳頭,一道極為恐怖的熾熱拳意,隔著數十丈的距離,擊向程子清的面門!
程子清此時念力枯竭,身體疲憊,本命劍不知飛出多少裡地,哪裡還有辦法抵禦這道恐怖的拳意,只有等死。
咔嚓一聲脆響,一道雷在他的身前炸開。
那道拳意與那道雷聲相撞,爆發出極強大的天地元氣波動,程子清身下的戰馬被直接震死,他的身體也被震得斜斜向後飛出,重重摔在地面上。
噗的一聲,程子清臉色蒼白,吐血難止,在那道雷的幫助下,他極僥倖地避開了那道恐怖的拳意,卻還是被二者相撞時產生的天地元氣波動震至重傷。
最嚴重的是,他失去了與自己本命劍的聯絡。這名南晉劍閣強者,前年秋天在爛柯寺裡,本命劍被寧缺一箭射毀,好不容易在師兄柳白的幫助下,再煉出第二道本命劍,威力更勝從前,此時再毀,對他的傷害更是可怕。
第一道雷聲響起,便有第二道雷。
雷聲在荒原上不停響起,極細的電光照亮了煙塵,那些雷電並不是來自於高空之中,而是在離荒原地面十餘丈的空間裡,突兀出現然後突兀落下。
這些雷電的威力不如自然界真正的雷電恐怖,但如果落在人的身上,依然會造成極可怕的殺傷力,就算是再強悍的荒人戰士,一擊之下都必成飛灰。
但奇怪的是,那些生於虛空的雷電,並沒有擊向戰場上到處都是的荒人戰士,而是時而消失,時而出現,似乎在追著某人,就像是具有靈性的劍一般。
荒原上有種在地面築巢的蒼鷹,有隻蒼鷹的巢,早已被無數馬蹄踐踏成了廢墟,那隻蒼鷹驚恐地飛舞在空中,不捨遠去卻也無能為力。
當雷電響起後,它終於承受不住本能裡的驚恐,再也顧不得巢裡的稚鷹,淒鳴兩聲,振翅向更高的空中飛去。
蒼鷹不敢往北飛,因為北面有片烏黑的雲,它只能往上飛,往南飛,飛得越高,荒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