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冒險離開長安城來到西陵神殿。不是為了殺傷幾名強者替書院立威這般簡單,他要做的事情剛剛開始,遠沒有結束。
而且現在祭壇前還有陳皮皮和唐小棠。
寧缺感覺到體內的昊天神力正在緩慢流逝,雖然速度不快,但這樣持續下去,總有神力耗盡的那一刻,飄浮在祭壇四周包括天空上的乂字神符,於清風之中飄搖,也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
他沒有轉身,對陳皮皮說道:「走。」
簡潔的一個字,不容置疑的安排,陳皮皮沒有任何猶豫,走下祭壇攙住渾身是血的唐小棠,便向桃山外走去。
他甚至沒有回頭望寧缺一眼,唐小棠有些不解,說道:「小師叔怎麼辦?」
陳皮皮依然沒有回頭,喘息著說道:「如果我們還要去救他,那是枉費精神,而且這裡是西陵神殿,他的死活不由人,只能由天。」
他現在雪山氣海被鎖,加上肥胖的原因,身體素質甚至還不如一般的普通人,扶著唐小棠走的有些快,所以喘的比較厲害。
唐小棠沒有聽懂他的解釋,但知道陳皮皮和寧缺的關係,自懷中取出一顆丹藥服下,然後把陳皮皮背了起來。
她修是的魔宗功法,恢復能力極強,加上服了十一師叔王持煉製的秘藥,雖然依然有些虛弱,但至少比陳皮皮的速度強了很多。
她知道此時的時間都是寧缺冒著極大風險爭取到的,所以背著陳皮皮,低著頭,毫不猶豫向前坪外衝去,速度極快。
和她嬌小的身軀相比,陳皮皮的身體看著就像是一頭入冬前的胖熊,從後面看上去,竟是完全看不到她,不免有些滑稽。
寧缺站在祭壇前,看著這幕畫面忍不住笑了起來,手裡的鐵弓卻依然是那樣的穩定,弦上的鐵箭依然紋絲不動。
箭在弦上沒有射出,箭前無人敢立。
寧缺的鐵箭之前,是一條無人敢進的空白通道,這條通道對於敵人來說是最兇險的,對於自己人來說卻是最安全的。
沒有一名修行強者敢試圖攔阻唐小棠和陳皮皮,即便是最虔誠的南海諸人都不敢,這便是元十三箭的威懾力。
但前坪外的西陵神殿騎兵並不這樣想,他們見慣了戰場上的生與死,虔誠熱血護教,把自己的生死看的極輕,而且他們的人數很多,足足有兩千精騎,即便元十三箭再厲害,又能射死幾個人?
清風輕拂。遠處山道上煙塵微起。
寧缺猜到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喝道:「柳亦青!」
桃山前坪上沒有人明白,在這種緊張時候,他為什麼會忽然喊南晉劍閣的人,葉紅魚或者明白。但她這時候沒有精神去想這些。
柳亦青和隨侍的數名劍閣弟子。今日始終沒有參與這場驚天之戰,一方面是因為他雖然已經是知命境的大劍師,但和掌教大人或七念這種人物比較起來,依然遠遠不如。另一方面則是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劍聖柳白乃是西陵神殿客卿,南晉劍閣也一直把自己當作道門一屬,雖然驕傲地不肯完全臣服於西陵神殿,卻從未想過背叛。
南晉與唐國乃是世仇,劍閣與書院之間也沒有恩情只有仇怨。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站在道門這邊,然而……柳白的劍已經進了光明神殿。
所有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柳亦青沉聲說道:「何事?」
寧缺說道:「和我書院一起走。」
劍閣弟子們不知該如何辦,如果此時不走,稍後西陵神殿方面肯定要追究劍閣的罪責,可如果這時真的和書院中人一道走了,豈不是等於向全世界宣告,劍閣就此叛出道門。和唐人走到了一路?
他們望向柳亦青,此時劍聖正在光明神殿裡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