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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頁

二師兄微微皺眉說道:「不知餘簾又看出來了幾分。」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小師弟身上,只怕還不如你我。」

說完這句話,大師兄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二師兄的肩頭,說道:「君陌,也許你是對的,只不過我不忍。」

二師兄的身材頎高,見著師兄要拍自己肩頭,習慣性地向前微俯,以便師兄能夠拍得更順手些,頭上那頂古冠竟是險些打到大師兄的臉。

二人相視一笑,先前爭論所帶來的些許負面情緒,盡數散去。

只有那不忍二字依然隨著瀑布的聲音不停迴蕩。

寧缺並不知道書院後山為了自己的終生大事開了一次大會,更不知道在他眼中已然不惹世間塵埃的二位師兄竟為此事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最近這些時日,他繼續帶著山山在冬意漸褪的長安城裡遊玩,去各家書齋品鑑前人大作。

前後兩世加起來二十餘載,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甚至沒有和異性有過比較親密的接觸,所以他不知道現在自己和山山算不算談戀愛,因為那夜在紅牆白雪間說過喜歡後,二人之間的相處似乎沒有任何改變,依然是那般寧靜隨意,便是連手都沒有牽過一下,唯一有區別的大概便是肩頭相觸時少女偶爾流露出來的羞意。

恰是這抹羞意,便彌補了寧缺對愛情想像的很大一部分遺憾,帶著山山穿行於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中時,他時常會想起當日北山道口火堆畔靠著自己的婢女,想起燕北湖畔與自己漫步的司徒依蘭,才明白有所回應才是喜悅情緒的根源。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哪怕沒有什麼親密的肢體接觸,也沒有什麼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所以寧缺很願意陪著山山繼續走著,只是在經過那些窄巷冬樹的蔭影時,在踏過那些湖畔漸融的松雪時,他偶爾會覺得心裡某處變得有些空蕩蕩的。

傍晚時分,二人走到臨四十七巷。站在巷口的那棵樹下,寧缺再次向莫山山發出邀請:「進去坐坐吧,飯菜肯定是夠的。」

莫山山看著不遠處老筆齋的鋪門,輕聲說道:「不用了。」

寧缺不解問道:「為什麼呢?」

莫山山看著探出裙擺的鞋尖,輕聲說道:「和你一起並肩走在長安城裡,我很開心;和你一起評點那些字畫,我很開心;那天夜裡你說喜歡我,我也很開心。」

然後她抬起頭來,看著寧缺的臉頰上那個不顯眼的小窩,睫毛微眨,忽然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戳了下,微笑說道:「但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回到老筆齋中,寧缺還在思考莫山山那句話的意思,如果要他去解數科難題或者是修行悟境,大概都要比理解女孩子們在想什麼要簡單得多,所以有些困惑。

「少爺,吃飯了。」

桑桑從小甕裡盛出兩碗雞湯,然後問道:「要不要灑點兒蔥花兒?」

寧缺說道:「你熬的雞湯是世間最好喝的,所以要喝原味,不能加蔥。」

如果是往常,得到寧缺的表揚,桑桑一般會顯得比較開心,雖然不見得笑,但給他添飯時總會拿飯勺在碗裡用力壓一壓,但今天她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只是默默地給寧缺添飯,然後默默地坐到桌子另一邊,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寧缺看著她神情,忽然想到自己這些天確實有些行蹤飄忽,笑著解釋說道:「那天夜裡我對你說過,書院後山那些不要臉的師兄師姐把我扔到長安城裡當打手立牌坊,所以這些天一直備著有人過來挑戰。」

桑桑輕輕嗯了聲,然後捧著飯碗繼續吃飯。

寧缺喝完雞湯,又往面前那個大海碗的白米飯上澆了兩瓢,然後風捲殘雲般刨飯。

桌旁一片安靜。

寧缺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桌子對面的桑桑問道:「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