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出來我畫的是什麼?」
柳白問道。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後,聲音微澀說道:「師兄畫的是一把劍。」
柳白滿意說道:「能看出這是一把劍,師弟你的境界看來有所增益。」
中年男子強行壓抑著心頭的震驚,問道:「師兄這把劍要給誰?」
柳白平靜說道:「寄到西陵,寄給葉紅魚。」
中年男子再也無法控制住情緒,雙膝跪倒在柳白身後,顫聲說道:「師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寄給道痴?」
柳白端詳著手中畫著劍的紙,說道:「因為光明神座死在長安城後,這整座桃山,就只有這個女人還讓我有幾分欣賞。」
「但……但劍閣與裁決司之間已然決裂。」
中年男子焦慮不安顫聲說道:「如果葉紅魚真的悟了師兄您的劍意,日後成長起來,豈不是要成為劍閣的大敵?」
柳白說道:「就算沒有我這把劍,道痴一樣能夠再次走過那道門檻,我只不過是希望她能更快一些。」
他抬起頭來,看著峰頂灑落的天光,面無表情說道:「裁決老兒借了把劍給亦青,我就借把劍給葉紅魚。」
借劍,自然為的是殺人。
西陵桃山,某間偏僻的石屋。
「司座大人,卑職只是個傳話之人,還請千萬不要見怪。」
陳八尺看著身前的葉紅魚,目光被她身上那件有些寬大的青色道袍閃了閃,然後再次落到她美麗而清媚的容顏上。
他曾經是神殿騎兵統領,雖然因為墨池苑弟子遇馬賊一事,被寧缺硬生生逼著領受了教律懲罰,被打了棘棍,又被奪除了一應職務,但他洞玄上境的實力猶在,所以在裁決司內依然極有地位。
以前他的直屬上司是隆慶皇子,但他真正最敬畏的人,卻是面前的葉紅魚,就算如今葉紅魚落魄如此,面對著她,他依然感到有些呼吸困難,很自然地用起了舊時的稱謂,言語極為小心翼翼。
但畢竟事情在發生著變化,神殿裡所有人都知道,裁決大神官已經暫停了葉紅魚司座的職務,讓她清修反省。
或許是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陳八尺的目光變得比以前放肆了些許,趁著葉紅魚平靜注視屋外的時刻,在她美麗的臉頰和身上來回打轉。
葉紅魚、莫山山和陸晨迦之所以被稱為天下三痴,除了修行境界強大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她們都很美麗。
葉紅魚一直都很美,她的身材一直都很好,很誘人。
現在她嬌彈誘人的身軀,被籠罩在寬大的青色道袍下,但陳八尺當年看過太多她穿著紅色短裙的畫面,此時目光所及,那件寬大的青色道袍彷彿就此消失,露出那雙筆挺緊繃滑直的大腿。
少女依舊美麗動人,而且因為她現在的黯淡處境,那份怯弱讓美麗更增添了幾分真實氣息,讓有些人生出敢於佔有這份美麗的勇氣。
陳八尺的眼神有些褻穢,但他心裡不敢褻穢,因為他沒有這種勇氣,和道痴在他心中的威嚴回憶無關,只和他今天要說的這件事情有關。
「羅克敵大人是神衛統領,又是掌教大人的親信,司座大人您應該很清楚他的修為境界,如果他願意加入到裁決神座的爭奪當中,勝算很大。」
看著葉紅魚轉過身來,陳八尺恭謹低下身去,說道:「如果司座大人覺得此事可行,統領大人會親自前來向您表明他的情意與決心,大人還說只要您同意,他便立即去掌教大人面前提親。」
葉紅魚看著身前這個看似恭謹的舊日下屬,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平靜說道:「給我些時間考慮考慮。」
陳八尺連聲說道:「理所當然,理所當然。」
葉紅魚緩緩關閉石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