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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2頁

「乂」。

風雪中響起一聲很微小卻又清晰的聲音。那是衣料撕碎的聲音。

有一片青布緩緩從空中飄落,落在地面上。

觀主現出身形,神情漠然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青色道衣在雪風裡不停擺動。前襟已然缺了一片。

下一刻,他再次踏入風雪中,消失無蹤。

寧缺和莫山山已經走過雪湖,來到了湖的北岸。

兩個人握著陣眼杵的兩端,看上去就像不想分開的玩伴。

莫山山白皙的臉上現出不健康的紅暈,然後咳了起來。指向湖畔的垂柳。

冬時天寒,夏日青青如衣帶的柳絮早已枯乾,無力垂在寒風裡,顯得格外衰敗,有些像被凍至僵硬的細蛇。

寧缺再出刀,兩道刀痕把岸畔的垂柳切成數道碎片,然後破風撕雪而去,遁入天地之間,去往長安城的另一處地方。

這裡是朱雀大道旁的某道偏巷。

這道巷很普通,與裡數千條窄巷沒有任何區別,巷口有一座常見的井,井沿積著茸茸的雪,很像一種雪圈的甜點。

兩道刀痕來到了巷口。

乂字元在整座雄城的幫助下,向四周延伸。

井沿上積著的雪,忽然離開青石,懸浮到了空中,看上去很詭異,但在天真爛漫的孩子眼中,只怕越發像那道甜點。

啪的一聲輕響,雪圈忽然從中斷裂,變成了一道筆直的雪繩。

雪凝成的繩索,攔在了巷口。

窄巷幽靜,落雪無聲,只有當風從巷中出來時,偶有嗚咽。

風雪裡出現了一隻腳。

那隻腳穿著青色的布鞋。

那隻腳踩在雪繩上,然後踢出。

只是很簡單的一踢,卻彷彿要踢倒岷山,倒掛易鬥。

雪繩崩散而碎。

觀主借反震之力飄然而退,避開那兩道刀痕。

風雪輕落,他的雙腳落在小巷深處。

他的眉頭終於挑起。

莫山山隨寧缺走入雁鳴湖北岸的院落。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寧缺這個家。

寧缺的情緒有些變化,變得更加沉默。

順著梅園舊徑,走過花廳,來到前室,他看到很多舊物,想起很多舊事,然後抬頭望向那根微微變形的房梁,神情莫名。

當年便在此間,陳皮皮看到葉紅魚,跳到空中,狠狠地撞上房梁。後來夏侯來到這裡,這根房梁又受了極大的折磨。

但這根房梁終究還是撐著這個家沒有倒下去。

「別說要砍在這裡,我真捨不得。」他看著那根梁木說道。

莫山山望向廳外,那裡有盆臘梅,因為無人修剪而格外茂盛放肆,看上去顯得野意十足,問道:「砍在這裡怎麼樣?」

寧缺笑著說道:「葉紅魚喜歡這些梅花,我和桑桑並不在乎。」

說完這句話,他揮刀便把這盆野了的梅花斬成了無數碎末。

片刻後,長安城某處府邸後院裡的柴堆,變成了堅不可摧的柵欄。

一襲青衣險些被柵欄困住,然後像梅花般被切碎。

寧缺和莫山山一路行來,一路落刀。

落刀便是寫字,便是書符。

他用朴刀斬出無數道神符,替代了朱雀大道沿線被損害的陣意,又借用了長安城別處的無竭天地氣息,硬生生把觀主攔在了皇宮之外。

書院三人坐在朱雀大道南段的廢墟旁,他們感知著長安城的變化,在坊市側巷裡時隱時現的犀利符意,臉上的情緒有些複雜。

小師弟還沒有把驚神陣修好,但現在這種替代手法已經足夠了,問題在於,這種足夠對於書院和大唐的要求來說並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