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精神戰中,寧缺落在下風,受了重傷,但他的念力也很強大,再加上識海深處蓮生的意識碎片相助,金帳國師也受了極大震盪。
皇后娘娘的感覺最為明顯,因為那道一直似有若無,始終在她的識海里迴蕩的精神力量,驟然間消失無蹤。
虛弱的感覺離身體遠去,沉重的腳步重新變得輕盈,她微微挑眉,真氣疾運,身形前掠,抽出素裙腰間的衣帶,向前揮出。
柔軟的裙帶裡灌注入真氣,頓時變得極為堅韌,迎風而去,破空而長,直刺另外一輛車中的王庭大祭司!
車中的王庭勇士暴喝一聲,持著大盾擋在裙帶之前。
眼看著裙帶便要擊中盾牌,皇后手指微顫,裙帶前端忽然再次變得柔軟起來,如同柳條般一彎,繞過盾牌邊緣,在大祭司的咽喉上輕輕一點。
那名大祭司捂著流血的咽喉,向後倒下。
三名大祭司都已經死去,賀蘭城前的草原地面,漸漸回復正常,看著那些踏泥而至的大唐鐵騎,金帳王庭的騎兵顯得有些混亂。
只聽得一聲極低沉的厲喝聲,然後便是尖銳的哨鳴,金帳騎兵極為迅速地重新整隊,不再與寧缺和皇后纏鬥,掩護著最後那輛馬車,向荒原深去而去。
金帳王庭國師在離開之前,看著寧缺和皇后,說了幾句話。
寧缺和皇后都很忌憚這個老人的恐怖境界,沒有追上去。
大唐騎兵在二人身旁呼嘯而過,向著撤退的金帳王庭騎兵追去。現在不是追擊的良機,但至少要讓賀蘭城外,重新擁有一片安全區域。
「他走之前說了些什麼話?」
皇后問道,她看過很多遍寧缺的卷宗,知道他懂荒原上的很多種語言。
寧缺沉默片刻後說道:「那個老人說,草原是萬物生死迴圈的地方,王庭祭司什麼都不怕,就怕修魔之人,他隱世多年,聽聞魔宗已然凋蔽,卻沒有想到今天在賀蘭城下,居然能看到兩個魔宗強者。」
兩個魔宗強者,自然說的是他們二人。
皇后和寧缺對視一眼。
真的是同道中人?
第一百章 我來過渭城
同道二字中的道,不僅僅指魔道,或者修道。
皇后當年看過很多遍寧缺的卷宗,是為了對付他,因為他殺死了她唯一的兄長夏侯,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很複雜,迴蕩在彼此間的情緒很微妙。
回到賀蘭城內,那種微妙的情緒,依然在寧缺和皇后娘娘之間迴蕩,直到他進入樓閣靜室,看到那具灰色的棺材。
那具棺材很大,用數十根天棄山崖裡的松木製成。
松木上的樹皮都沒有來得及剝去,看上去顯得過於樸素簡陋,尤其是和躺在棺材裡那個人的身份地位比起來。
寧缺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走到松棺旁跪下,拜倒相見。
皇后娘娘平靜說道:「在宮裡見他的時候,你一向都不喜歡磕頭,現在他已經死了,你磕再多個頭,他也看不見。」
寧缺站起身來,伸手輕輕撫摩著松樹粗糙的樹皮,沒有說什麼。
皇后本來以為他會像以前那樣,笑著說死者為大的話,然後她便能順便提到死去的夏侯,再繼續深入到更嚴肅的那些話題。
寧缺在松棺旁站了片刻,然後望向黃楊大師和幾位將領,說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們為什麼會留在賀蘭城中?」
「院長和陛下先後辭世,天降大雨,鎮北軍被迫滯留賀蘭城,其後音訊斷絕,我們也不知道南方究竟正在發生什麼事情,不過可以猜到一些……」
黃楊大師緩聲說道,然後把這些日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金帳王庭既然敢圍攻賀蘭城,那麼單於肯定已經帶著大軍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