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神輦變成燃燒的火車,然後又變成深秋蕭瑟的落葉畫面後,神殿聯軍發出無比驚恐震撼的驚呼,劍閣弟子們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柳白臉上的神情,也終於有了變化,不再像先前那般平靜。
劍仍然擱在雙膝上,但正如他此時的心情一樣,似乎也感到了某種威脅,從而變得興奮警惕起來,嗡鳴微振,劍身半出劍鞘!
兩年前的那個秋天,他與大先生在劍閣裡曾經相見過。
當時他坐在潭畔,大先生站在他的身前。
大先生縱橫萬裡,他的劍也能縱橫萬裡。
所以他雖然召回了那柄飛劍,但他很平靜。
因為他確信,大先生的境界再如何高妙,也無法威脅到自己。
今日在青山之前的原野上,他再次看到這個書生的身影,有些吃驚於對方的進步,然而直到此時神輦化為廢墟,他才確認……
那個溫文爾雅的傢伙真的學會了打架!
一個除了打架什麼都會,什麼都能做到世間最強的人物……現在連打架都學會了,那麼難道說他連這方面也能做到最強?
還有誰能夠是他的對手?
柳白緩緩伸手,握住微微振動的劍柄,臉上露出愉悅幸福的神情。
世間有如此對手,真是可喜可賀之事。
然而令他感到有些失落的是,這一場戰鬥沒有發生。
大師兄離開了,他用一根琴絃彈了一首殺人的樂曲,用一根木棒重傷一名西陵大神官,然後悄然離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之所以如此。
是因為一名道人出現在青峽之前的原野上。
那道人一身青衣。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片黃沙,一場局
這兩天在海島上,在瓦山下,在小鎮裡,在城市中,在青紗帳裡,在世間很多地方,總能看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出現。
前者穿著一身棉襖,後者穿著一襲青色道衣。
這是五境之上的戰鬥,這是無距境的追逐。
二人眼前皆無距,但境界依然有差別。
大師兄今日在青峽前爭取到了一些時間,是因為書院事先便有準備,但他知道這段時間必然極為短暫,所以他匆匆離開。
就在他的身形消失的下一刻,青衣道人便來到了青峽之前。
原野上有無數雙目光落在這名青衣道人身上。
這是知守觀觀主,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的眼前。
葉紅魚對著遠方青衣道人的背影跪下,恭謹低頭。
盔甲摩擦的聲音,像麥浪的聲音嘩嘩響起,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跪了下來。
青峽之前的書院弟子沒有跪,也沒有拜。
他們沉默看著這個道門的至強者,面色微白,但神情堅定。
二師兄看著青衣道人,走出篷外,舉起手中的鐵劍。
青衣道人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然後他轉身向南方的原野望去,看著正在燃燒的那座神輦,雙眉微皺,感知著天地氣息裡的細微變化,道心忽然有些不寧的跡象。
不是因為神輦被毀,也不是因為天諭大神官重傷。
對隱世不出的知守觀而言,只有昊天的信仰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西陵神殿就算被毀,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令青衣道人感到不安的是,大師兄的下一段旅程會在哪裡結束。
道心微擾,青衣道人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意味著,書院方面把時間差算得非常清楚,根本沒有留給他出手的時間。
這是書院必須達到的目標。
大師兄出現在青峽前,立刻挽狂瀾於既倒,毀了西陵神殿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