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這次期考賭約,他甚至比謝承運還要更加上心,今天來到丙舍,毫無疑問便是要羞辱寧缺一番,同時向書院諸生揭穿此人的無賴陰險嘴臉。
但無論是謝承運還是鍾大俊,抑或是那些隨他們前來丙舍看熱鬧助威的甲舍諸生,都沒有想到,寧缺在做出如此卑劣怯懦行徑之後,竟是全無羞愧之意,反而振振有辭將眾人反生羞辱批撻了一番。
本是來羞辱對方的,結果對方就用了一招叫蠻不講理的招數便全部擋了回來,反而被對方羞辱了一通,於是那些本來還有些懷疑期考那日寧缺可能真生病了的諸生,也不願意再往那個方向去思考了。
不止是他們,包括丙舍諸生在內,所有的年輕學子都被寧缺那番聽上去似乎鏗鏘有力實際上蠻不講理的訓斥激怒了,就算是最普通的平民子弟學生,在家鄉書墅中也是備受疼愛的物件,哪裡承受過這種群嘲技能?
「算了,不要和那個傢伙一般見識。」
有學生壓抑著不甘之意,提醒眾人說道:「他畢竟是公主的故交。」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能修行之後你會去做什麼
「故交這詞用得不妥當。」鍾大俊盯著掩雨走廊裡那個背影,惱怒說道:「誰知道是什麼因緣巧合之下,殿下見過他一面,然後被他矇騙了。」
書舍前方,身材魁梧的楚中天撓著腦袋說道:「殿下認識寧缺的事情,我回家後對家裡長輩提過。五叔後來回信說,他去問過固山郡都尉華山嶽,說這個寧缺就是渭城的一個兵卒,殿下回京路上一直相伴,大概是出了些力氣,殿下記著這事,所以在長安城裡對他偶有照拂。」
楚中天乃是大唐十六衛大將軍楚雄圖三十七個孫子當中讀書最好的一個,在府中備受寵愛,長輩們議論朝中是非往往不會避著他,所以他說出的話向來可信。
「看來那日在舊書樓前只是巧遇,至於說在殿下回京路上出力……」
鍾大俊淡淡嘲諷說道:「他一個小小軍卒又能出什麼力?對了,幫著搭帳篷牽馬拾幹糞也算出力,殿下賢良仁德,對他偶有照拂也不奇怪,只是真沒想到,這個小人就敢借著殿下的威名自抬身價,性情真是卑劣得厲害。」
聽著這話,一直沉默坐在案旁的司徒依蘭猛地站起身來,看著鍾大俊說道:「寧缺何時拿殿下威名自抬過身價?殿下從渭城歸來,一路上寧缺做過些什麼,我比你們都清楚,若只是拾拾幹糞,你以為殿下當日會親自前來看他?」
只見她柳眉一挑,沉聲說道:「你說寧缺是小人,性情卑劣,那我不知道像你這樣在背後議論人是非又算是什麼?如果你真認為他如此不堪,大可以當面指出,只可惜就像他走前說的那樣,你卻是不敢,因為你還是怕他。」
鍾大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斷沒有想到在寧缺得罪了絕大多數同窗的情況下,這位長安貴女還願意替他說話,強行壓抑心頭惱怒分辯道:「我不是怕他,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難道還要和那少年蠻子捲起袖子廝打一場?」
司徒依蘭不願與這個所謂才子搭話,回頭望向正與謝承運喁喁輕語的同伴,眉頭微蹙,沒好氣問道:「無彩,你回不回?」
金無彩悄悄看了一眼謝承運的臉,然後笑著望向司徒依蘭說道:「你先回吧,我呆會兒……去舊書樓看會兒書。」
司徒依蘭知道所謂去舊書樓看書只是藉口,她也懶得理會,收拾好自己的用具,走到謝承運身前,看著這位名聲在外的南晉才子,開口說道:「無彩是我大唐帝國祭酒最疼愛的孫女,你雖在南晉大有才名,但請先登上二層樓吧。」
謝承運瞬間明白她意中所指,微微一笑,滿懷自信說道:「我會努力。」
鍾大俊不忿先前司徒依蘭替寧缺說話,嘲諷說道:「謝三公子如果進不了二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