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沉默片刻後望向先前開口的四師兄說道:「你和六師弟先替他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弄好,自身不行便更要看重外物的幫助。」
九師兄忽然搖頭說道:「我說乾脆還是讓小師弟跟著我和西門學吹簫弄琴,將來離開書院後也好有個謀生的手段。」
十一師兄微微一笑,神態寧靜說道:「小師弟最近時常向我請教格物之知,依我看還是讓他跟著我學習,這樣對他的心境有幫助。」
七師姐從窗臺上抓起一把瓜子,低頭挑著最飽滿的瓜仁,微嘲說道:「十一師弟,跟著你學這些沒用的東西,將來小師弟餓死了怎麼辦?」
十一師兄看著她認真解釋道:「小師姐,我家乃是南方大富,日後師弟我必將繼承大筆家業,就算小師弟是個廢人,我養他一輩子也沒有問題。」
幫助小師弟寧缺的會議開到此時,議題漸漸不知道偏到了哪個方向,室內諸人七嘴八舌,出謀劃策,熱情討論,激烈辯論,深切關心小師弟日後的謀生問題,紛紛表示自己可以負責小師弟的人生,拳拳同門情誼竟是把他們自己都感動了起來。
「師兄師姐們,你們會不會想得太多了?」陳皮皮望著屋內嗑瓜子喝清茶開茶話會的人們,揉了揉後腦勺,苦悶說道:「寧缺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都清楚,他雖然在修行方面有些白痴,但絕對不是真的白痴。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自從他進了後山,我們所有人都在圍著他轉?像這樣的人,哪裡還需要我們替他操這麼多心?我敢說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包括屋內的我們都死光了,他也不會死,更何況還是餓死?」
聽著這話,書院二層樓諸子都怔住了,想起這些日子的經歷,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精彩。北宮未央輕摩洞簫,蹙眉說道:「說來也是,小師弟想聽曲的時候就鑽進林子把我們兩個揪著奏一曲,不想聽的時候就堅決不聽,我怎麼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個賣唱的?」
五師兄輕拍大腿,搖頭感慨說道:「他說下棋就下棋,明明我和八師弟剛進中盤,他就敢來插一手,還非得讓我們抑著脾氣指點,不然他就真敢把棋子扔了,在小師弟面前……我們就是兩個鄉村棋社不入流的黑白棋教師罷了。」
六師兄看著若有所思的眾人,憨厚一笑說道:「寧缺待我倒不錯,雖然經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但他時常幫我打鐵挑水,省了我不少事。」
二師兄望著痛訴血淚史的諸位師弟,眉梢微挑說道:「寧缺是最小的師弟,你們這些做師兄的照顧他理所當然,這些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聽著二師兄訓戒,看著他嚴肅神情,室內諸人同時心頭一凜,紛紛低頭應是,就連先前一直表現得很隨意散漫的七師姐,也訥訥把瓜子放回窗臺上。
「雖然我很瞧不起顏瑟遊戲人間的心態,但我必須承認,身為昊天南門供奉的他,確實是世間超一流甚至可以說是最強大的神符師,比世人想像得還要強大。」
二師兄眼簾微垂,望著身前某處,沉默片刻後,繼續沉聲說道:「既然小師弟天資如此,只適合走符道的路子,那日後還是讓他多跟著顏瑟學習吧。」
屋內一片安靜。
七師姐抬起頭來,眉尖微蹙說道:「但小師弟畢竟是我書院二層樓的人,現在算來是老師的關門弟子,結果一身修為居然全部是外人教的,這傳出去哪裡像話?就算我們不懼世間閒話,可老師和大師兄回來後,會不會對我們這些人感到失望?」
不知道夫子帶著大弟子結束遊歷回到書院,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只有不惑境界、修行資質極差的關門弟子,而且這弟子唯一拿得出手的本事還是跟著昊天道學的符道手段後,會不會感到深刻的失望。反正寧缺沒有什麼失望情緒,雖然浩然劍依然練得像雪掩狗屎斷截隱臭,但他的心態已經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