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體,體內肆虐的古怪真氣也漸趁平復下來,夢中苦楚大為減輕。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若悠悠醒轉過來,啟開雙目,還未看清楚身在何處,就聽見周圍一陣驚喜的歡呼:“萬歲爺醒了!萬歲終於醒過來了!”“皇上沒事了!上蒼保佑,謝天謝地……”
蕭若躺在錦衾御床上,床前站滿了人,有兩名老太醫和蒹葭四女,以及秦義大憨等幾員大將,俱都滿面關切的望著他。蘭綾懷抱琵琶坐在桌旁,一身素雅淡妝,輕輕撥弄著琵琶弦,見他醒轉,便停下琵琶,衝他盈盈一笑。
“朕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蕭若一手揉著腦門,隨口問道,他剛剛醒來,腦子還不是很清楚。
“這裡是登州城皇上地臨時行宮。”陳太醫恭聲答道。“今日皇上不辭勞苦,親自於烈日下指揮戰鬥,後來想是勞累過度中了暑,摔下馬背暈厥過去,我們都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泰義插言道:“皇上無緣無故墜馬,我軍將士們大為慌亂,皇上的安危比什麼都重,反正敵人已經敗逃。我們便不再追擊,收兵回到登州城內。”
蕭若微微頷首,他此刻已完全清醒過來,回憶起昏迷前的情形,情知自己絕對不是中暑。應該是中了敵人的暗算。
另一名老太醫遲疑著道:“陳大人斷言皇上是中了暑,恕下官不敢苟同,皇上脈相陰氣太重,五行失調,應是飲食間不慎中了寒毒,臣請皇上將御廚治罪。”
陳太醫道:“王大人此言差矣。皇上脈相中的些許陰寒之氣,應是中暑之後熱極生寒,陰陽紊亂所至,與飲食毫不相干。”王太醫停了連連搖頭,顯是不以為然。
蕭若擺了擺手。道:“朕想靜一靜,眾卿退下去。”
兩太醫與幾員大將施禮退出了房門,蕭若見蒹葭等四女仍然待在床前,遂道:“你們也先出去。”
四女齊聲應走,桌旁蘭綾也盈盈起身,蓮步款款朝門外走去。
“蘭綾留下!”蕭若忽道。
蘭綾當即止步,笑眯眯回到座位。四女瞟了蘭綾一眼,又瞟了皇帝一眼,一齊撅著小嘴兒走出房間。
室內靜了下來,只剩下一男一女兩人。
蕭若整理下頭緒。道:“你適才彈奏的是什麼曲子?”
蘭綾淺淺一笑,“回皇上,妾身所奏,乃是一首上古流傳下來的奇門曲譜,名為‘澄心咒’。對安定心志,梳理紊亂的真氣有奇效。”
蕭若心說怪不得,她這一曲琵琶使自己少受了許多苦楚。他一面披衣下床,一面問道“今日朕突然暈厥墜馬,你有何看法?不妨說說看。”
蘭陵正容道:“妾身今日雖沒有親眼看見經過,不過根據皇上墜馬地情形來看,皇上絕非中暑,或者飲食有誤,而應該是中了高手的暗算……”
蕭若聽了目光一凝,“怎麼中的暗算?”
蘭綾道:“連皇上自己都不清楚,那妾身就更無從所知了。反正暗算皇上的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一股至陰至陽妖異真氣侵入皇上經脈,輕則重傷,重則當場斃命,只因皇上內功修為深厚,牢牢護住了心脈,才不至有性命之危,不過饒是這樣,已使皇上飽受折磨。妾身的澄心咒也只能壓制這股真氣一時,它仍然潛伏在皇上體內,早晚會再度復發。王陳兩位太醫醫術雖高,卻不通武藝,怎知內家神功的奇妙,自然疹不到點子上。”她不緊不慢,緩緩道來。
蕭若此時身體十分正常,內功執行也暢通無阻,聽說那股妖異難言的真氣仍隱伏在自己體內,頓時一陣不自在,正欲說話……
忽然,他神色很是微妙的一動,蹲下身去,右手手掌貼到地上,屏氣凝神,似乎在感覺什麼。
蘭矽全然莫名其妙,問道:“皇上,您在幹什麼?”
蕭若不答,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