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人不像上回那樣言辭激烈,但久而久之,他便有些不耐煩了。終於,當某次接待大臣地時候又聽到這樣的老生常談。恰恰同時有人來報說是李賢來見。對方趁勢又是好一通勸說時。滿肚子鬱悶的他最終不由分說下了逐客令。
一朝大權在握的感覺如何?看到意氣風發的李賢,人人都會認為這個實權雍州牧他當得異常有滋有味,事實上,這新官上任三天,他就被亂七八糟的事情迫得雞飛狗跳,況且還有越王遇刺那麼一樁大案子兜頭壓下來,也就是他這個鐵打的人才勉強消受得起。
所以。此刻踏進李弘這書房,他毫不客氣地搶過侍女端來的一杯茶,咕嘟咕嘟一仰脖子喝了個痛快,然後砰地一聲把茶杯往桌案上一擱,長長出了一口氣。
看到弟弟這幅模樣,李弘忍不住就想笑,剛剛被人激出來地滿肚子火氣漸漸消了:“怎麼樣,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雍州牧地滋味如何?”
“真不是人乾地!”李賢脫口迸出了那麼一句話。然後便掰著手指頭一樁樁一件件數落開了,“雍州原本是長史打理一切的,如今我這一去。長史一下子被架空了未免不樂意。這下可好,上上下下的公務全都堆到了我面前,要不是我有小姚和羅處機,非得被那幫子人整死不可!”
雖說是東宮書房,但由於當初李賢的主意,裡頭還是設了一張舒適的躺椅,只平日見外人的時候李弘絕不會使用。來的既然是李賢,他便把什麼禮儀丟到了腦後,徑直往躺椅上一坐一靠,眼神中盡是掩不住地笑意。
“不是很好麼?你分明有本事卻一直偷懶,要不是父皇此次認清你的本性給了你這麼個任務,你還不知要逍遙到幾時!可笑那些人還一個個來勸我讓父皇收回成命,豈不知我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還是父皇母后深知我心,我日日忙得團團轉,偏偏看你逍遙,哼!”
這樣的話換李賢來說很正常,可他從李弘口中聽到如此論調,卻覺得荒謬無比,一時間變成了啞巴。好半晌,他才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過去:“要不是為了你,父皇母后也不至於出此下策。你聽聽母后給我的死命令,這要是你大婚期間出了任何問題,就打發我去黃河邊上蹲一年治水!”
在愣神了片刻之後,李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雖說接受了多年的儲君訓練,講究一個喜怒不形於色,但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上什麼是放肆,那聲音的穿透力就連外頭服侍的人都聽到了,甚至還驚動了幾個東宮屬官探頭探腦。在得知雍王來見太子的時候,一群人面面相覷了一會,終於都認了命。
得,以後若是再遇到這種事情,誰勸誰就是頂級大傻瓜!
“母后這一招我學會了,以後若是要抓你頂差,必定就
招!”
李弘笑過之後,又吐出了這麼一句讓李賢極其鬱悶地話。兩兄弟閒話笑話過後,李賢方才道出今日前來地目的,他雖說抓了整個雍州,也就是京兆郡的大權在手,但這新官上任,有些事情難保別人陽奉陰違,他也不可能事事跑到老爹老媽面前告狀,也不可能去找政事堂宰相做主。在這種事情上,浸淫於朝堂十幾年地李弘自然是最好的智囊。
“怕陽奉陰違?我還以為按照你的脾氣,會把那些人整得很慘!”李弘彷彿一點都沒看到李賢一下子黑下來的表情,露出了鮮有的悠閒自得——事實上,要不是最近大臣紛至沓來,他的日子確實前所未有的悠閒,“簡單,你把通力協助你的名單給我,官職越低越好,我到時候以東宮的名字發一通嘉獎令,到時候再提拔幾個得力的。我這監國的名義還沒撤掉,幫你這點小忙還是很簡單的。”
什麼是兄長?什麼是太子?這才是太子和兄長的氣魄和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