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寧居然推薦了上官儀!
由於于志寧和李弘兩個人面對面,彷彿全然忘記了有別人,因此誰也沒瞧見李賢古怪的面色。但一驚之後,李賢就立刻釋然了——他原本就該想到的,能讓於老頭看中的人必定不可能是許敬宗之流,而放眼朝中,在學問和人品上勉強還算過關的,就只有一個上官儀了。
可是。李義府和上官儀……想到當初李績所說這兩人扭打成一團地情形,李賢就沒來由在心裡頭嘆了一口氣。去了一個于志寧又來一個上官儀,似乎這東宮是註定和李義府犯衝了。當然,要登上太子太傅之位,上官儀少不得會再往上頭挪一下窩,這準宰相就要變成真正的宰相了。
看到這師徒倆一個賽一個的沉默,李賢頓時覺得如坐針氈,索性找了個藉口溜之大吉。這種時候。他這麼一個身份插在其中反而礙事。看於老頭的模樣似乎是鐵了心求去,李弘是無論如何也勸不回來的。而這樣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即使他那父皇母后真的將其貶官,勢必不會像當初對待長孫無忌褚遂良那樣嚴厲。
不管怎麼說,李義府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走了一個于志寧。來了一個上官儀,算起來李義府絕對是吃了大虧!而以上官儀地心性,一旦當上了太子太傅,只怕會比于志寧更盡心竭力,李義府要是再想從東宮開啟缺口,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最擔心的一件事卻因為于志寧的態度而圓滿收場,李賢心中猶如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當夜睡得自然安穩。次日一大清早,他剛剛來到李宅,就得到了另外一個好訊息。
由於李績不在。因此得到內部訊息的李敬業自然是唾沫星子亂飛,臉上異常得意:“鄭仁泰身為鐵勒道行軍總管。在敵軍遁入大漠之後孤軍深入,以至於遭遇暴風雪。一萬餘軍士只餘八百。雖然如此,但因為征伐鐵勒有功,所以功罪相抵,降職為左武衛將軍。”
此時,別說李賢聽得滿心不耐煩,就連一旁的薛丁山也是滿臉不得勁,最後還是程伯虎沒好氣地打斷說:“敬業,你沒看小薛急成了什麼樣子。趕緊說重點。現在大家想知道的是薛將軍如何,而不是鄭仁泰如何!”
李敬業卻光棍地雙手一攤道:“就這些。沒了!”
沒了?李賢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這兜兜轉轉老半天,到了節骨眼上居然沒了。氣急敗壞之下,他剛想質問,猛地卻心中一動。鄭仁泰這個主將因為冒進而導致損兵折將卻不過這點處分,那麼,薛仁貴不就……
想到這裡,他那股子氣惱頓時煙消雲散,見薛丁山滿臉失望,便上前笑嘻嘻地在其肩膀上一拍:“丁山,敬業地意思是,主將都沒事,就沒有追究副將的道理。我估摸著朝廷也就是申飭你爹幾句,大不了也像鄭仁泰那樣貶一級而已,以後用戰功掙回來就是了。”
李賢心裡頭卻有一句話沒說出來——薛仁貴坑殺鐵勒降軍十萬,固然是造成了一時的恐慌,但如此一來就避免了降軍復叛的危險,省卻了朝廷之後屢次征伐的麻煩,自然而然降低了己方將士的死傷。
中原王朝對於少數民族從來都是使用胡蘿蔔加大棒的政策,這回契苾何力擔任鐵勒道安撫使,正符合了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他那位便宜爺爺太宗皇帝雖說被稱為天可汗,但打仗還打得少麼?
這下可好,他心裡頭的又一塊大石頭也落地了,過了這事,薛丁山就再也跑不掉了!
自己的心思被李賢拆穿,李敬業頓時氣餒,見薛丁山不放心地看過來,他索性點了點頭道:“爺爺雖然沒有明說,但提過這麼一句。”
說到這裡,他忽然輕咳一聲,學著李績的派頭一本正經地道:“讓小薛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他爹地事情朝廷自有公斷,斷然不會自損大將!”
“這種話不早說!”
程伯虎沒好氣地嘟囓了一句,見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