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老頭說話還真不拐彎!
李賢不禁想到了賀蘭周當初看到那張藍圖時的反應,心中暗道了一聲薑還是老的辣。許敬宗既然開啟天窗說亮話,他就自然而然地漏了一點口風:“許相說的是,這東西比胡床和高墩凳子坐著都舒服,再說又顯著尊貴,流行開來那是肯定的。父皇那張椅子是特製的,除此之外,我還做了好些,準備看看樣子賣出去小賺一筆。”
看到許敬宗的臉一下子僵在那裡,李賢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士農工商,眼下商人的地位是最最低下的,雖然長安洛陽的商人大多數都是依附於權貴門下,但那些每年笑納了大筆錢財的官員卻絕對不屑於提到買賣之事。可他不管,他是沛王不是太子,再說胡鬧的名聲早就傳揚出去了,有什麼好怕的?
“殿下果然是非比尋常!”許敬宗好容易迸出這句話之後,又稍稍頓了一頓,不多時又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如今年紀大了,那些胡床高墩坐著都不舒服,倒是想老著這張臉向殿下討要……”
“哈,許相既然需要,直說就是,區區一張椅子我還是送得起的!”李賢頓時把胸脯拍得震天響,許敬宗是太子少師,原本就是李弘送禮名單上的人,再說,李弘已經打了欠條,他這回竟又是借花獻佛送人情。見許老頭的皺紋一條條全都舒展了開來,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他沒來由覺著一陣古怪。憑許老頭這花花腸子,不會這麼快滿足吧?
“殿下的好意我就先謝過了,不過……”許敬宗這回停頓得久了一些,彷彿在斟酌什麼說辭,“我有個舊日奴僕,在長安洛陽也有些產業,專為各王公大臣的府邸置辦傢俱,我倒是想和殿下商議一下,如果可以……當然,殿下那裡倘若還有成品,我可以讓他高價收購。”
看過貪婪的,沒看過這麼貪婪的傢伙,這老狐狸簡直是搶錢!
李賢心下暗怒,但一想到上回一不留神沒把握好尺寸,結果和李義府鬧得不上不下,又有些警惕。李績那個老狐狸雖然狡猾,畢竟還算是正人君子,可這位可不一樣,能和笑裡藏刀的李義府媲美的傢伙,能是省油燈?不過,要把吃到嘴裡的肥肉吐出去,他也決計不幹!
“啊呀,原來許相是說這個。”他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隨後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可惜晚了,我當初為了給父皇母后一個驚喜,沒敢找外人,只能找了姨娘舊日的一個奴僕賀蘭周,是他一手包辦請的匠人。外婆和母后一直都託我照應煙姐和敏之,所以嘛……”
看到許老頭那張明顯大失所望的臉,李賢苦惱地以手肘支著腦袋,忽然一拍巴掌道:“咳,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許相改日讓那個家僕去五福客棧找賀蘭周商議一下,這事情還不簡單麼?忘了和許相說了,母后那裡我也送了一個妝臺,可是討了母后不少讚賞!”
許敬宗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看得李賢心裡直犯嘀咕。他還一直以為這老頭天生眼睛小的,原來竟是都被一臉的肥肉遮蓋了。一聽說能賺錢就能警醒成這樣,老奸巨滑四個字只怕還輕了!
“聞聽殿下一向愛花,我家裡頭名花異草實在不少,殿下既然出了宮,何妨到我那裡去看看?”
我怎麼不記得自己喜歡那些花花草草?李賢被這句突兀的話噎得一愣,見許敬宗的眼睛又恢復了剛才的大小,眨巴著流露出幾許狡黠,頓時恍然大悟。
這老狐狸,為了錢財能夠把女兒嫁到蠻荒之地去,眼下肯定又準備用美色誘惑這一招!只是……為什麼不去,這主動權如今可是掌握在他手裡,再說了,憑他這個年紀,貌似還弄不出什麼既定事實讓許老頭賴上他吧?
既然打定主意要會會老狐狸的招,李賢自然便一口答應了許敬宗的提議。因此,原本在大街上兜***的馬車立刻回到了正規路線,直奔淳化坊許宅。說了這麼多廢話,要是起先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