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嶽猛地站了起來,急急忙忙開啟堂屋門,果然見得楊么頂著風雪,凍得縮頭縮臉,一臉沮喪地走了院子。
楊相、玄觀皆是大皺眉頭,楊相怒道:“這樣子竟是沒等到張家老四?男子漢怎的不守信!”邊說邊騰個最暖地地方,讓楊嶽將楊么安置好,又取了四塊毛毪,眾人蓋上,湊在一起取暖。
玄觀見那女孩兒冷得一臉通紅,手腳都有些打顫,心裡懊悔,待見得那女孩兒看過來的眼神似是當他如無物,便知道她心中惱了他,陪笑將楊恩父子託帶的細點捧了出來,想討她歡心,原以為鄉下女孩未見過世面,見著這些精細東西必是喜歡的,卻不料她仍是皺著眉頭各樣挑了些,不過淺嘗即止,果然大異常人。
楊相見得妹子如此,大是歡喜,楊嶽也是一臉得意,玄觀知道她不容易討好,便依著往日在貴婦中習練而來取悅女子的法兒使了幾個,竟也全不管事,倒讓那女孩兒的眼神越發冷了。
玄觀生就一身好皮囊,才幹也是難尋地,便是不使手段,在脂粉陣中也是無往而不利。他又拜在地龍祖師門下,將陰陰素女之術習得精熟,自覺將女兒家的心事摸得通透,沒料到對著這十來歲的女孩兒卻是無法可使,捱了幾回冷眼,便也有些焦燥起來。
他倚在椅上,睨著那女孩兒,卻不知怎地,那女孩兒看他的眼神竟也慢慢緩和了起來,他心中方覺一喜,便被楊相叱罵,方知自家竟是不知不覺使出了手段。
玄觀大是不解,面上哈哈一笑過了,便是那女孩兒動了大氣也只當未見。暗中卻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那女孩兒一番,方覺這女孩兒果不尋常,明明面上稍有童稚之氣,眼角眉梢竟是微帶春情,一舉一動柔媚入骨。玄觀暗暗心驚,再見得她與楊嶽相處之時兩人的情態,心中頓時打鼓,琢磨半晌仍是無法決斷。
鬧了這一出,看著天色,約地時辰已到,玄觀招呼一聲便要出門,卻被那女孩兒一把拖住,三人見得那女孩兒情真,皆是大笑,玄觀便有些懷疑一時也全消,柔聲勸解,聽得那女孩兒人小鬼大的話語,只覺她童真可愛,尚不解世事,越發想著下力替她尋個好夫婿。
他與張家老大會面後,苦思一番,只覺自家雖是湖廣行省壇主,在張楊兩老面前卻是年輕晚輩,怕是捱不起這個面子,唯有另行設法才是,待得他回到楊家已是深夜。還只走到院中,便察覺楊家多了一人,那女孩兒房中似是有些動靜。
玄觀眉頭一皺,走入堂屋方要說話,便看到楊嶽作了個手勢,楊相也在一邊搖頭,心中便明白過來,卻仍是壓低聲音不樂道:“怎的如此,到底還未訂親,便登堂入室了?我看著張家老四是個老實地,沒想到這點規矩都不懂,以後如何支撐門戶?”
楊嶽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楊相卻道:“若是別人,我必是打出去了,只是么妹既然心上有他,他又一時想左了,卻正是個機會叫他知道么妹地好。我這邊聽著,不過是說話,料不妨事的。”
玄觀仍是搖頭,“雖是知道四妹妹地好了,卻未必是真心,世上之人想事若是左了,一時明白後卻未必能正,大多卻是右了,四妹妹心上有他,年紀又小,卻未必能明白這些,倒叫她白歡喜一場。”
楊相一愣,猶豫著還未說話,楊嶽卻道:“終是她有意的,是左是右無妨,只要是她的便好。張家老四是個呆地,便是將來如何,么妹有我們幾個哥哥在,還怕治不住他?”
玄觀與楊相一愣,俱是點頭微笑,楊相笑嘆道:“往日哪裡想過這樣的事,現下為著這妹子卻也顧不得了。”幾人便拋下,開始商議正事,終是決定去請彭祖出面說和方才合適,商量已定,玄觀便打算明日離去。
楊嶽沉默半晌,突地道:“二哥,么妹打小和我一起,我難免過於嬌縱她了,日後要嫁出去終是不好,小弟想著,二哥且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