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見到有人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人們總以為醫院是病毒、細菌最多的地方,在這裡吃飯,有些嫌活的太長的意思。但實際上醫院裡比外面要乾淨,而且易天行的肉身似乎也不存在被病毒感染的危險。
高幹病房是棟單獨的樓房,下有小園流水假山醜石,旁有高樹秋草白花,停車坪上一溜小轎車,車子並不十分奢華,但車牌都是那些代表著權力的數字符號。
易天行的車牌也是特殊號牌,六處給的,車子也不出奇,廣州本田雅閣,生產線上剛下來不久的那款。
司機在嘀咕:“這車在小鬼子那兒只賣一點二五萬美刀,放咱們這兒就要賣翻倍的價錢,操。”說完這話,下意識地摸了摸方向盤。
易天行安慰他:“是給國家稅收做貢獻。”
下車上樓,蹬蹬蹬蹬腳步聲雜亂響起,高幹病房旁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一些亂嘈嘈的聲音。
一陣清風徐來,易天行已經飄飄然遁到病房門口,滿臉黑氣地推門而入。
病房內,斌苦大師正歪著腦袋,插著氧氣管,手上插著點滴管線,胸前貼著心電圖的那些線,看著悽慘無比。
易天行單手撐住下頜,在病床旁邊輕輕踱步,眼光偶爾飄過病床上的住持大師。
在病床旁照看的沙彌為難說道:“護法,師傅他……”
易天行笑了笑:“放心,你先出去吧。”
歸元寺闔寺僧眾都知道易護法最近心情不好,好象是住持大師陰了他一道,氣得他天天在歸元寺吃小肥羊,住持大師也天天躲在省人民醫院裡,四處打聽北京有沒有什麼會議要開……聽到易天行發話,小沙彌如蒙大赦,趕緊跑了出去。
斌苦大師此時悠悠醒來,無比衰弱說道:“居士,你來了。”
易天行笑了笑,說道:“是啊,我來了。”他頓了頓,忽然微微側頭,把氧氣管子從斌苦大師的鼻子裡拔了出來,搖頭嘆道:“來的太匆忙,害得大師氧氣管子忘了輸氧,害得大師點滴的針頭扎出血來,害得大師心電圖儀器居然忘了開開關……小子真是罪過啊。”
斌苦大師愣了愣,忽然哈哈朗聲笑了起來,銀眉亂舞:“騙人的本事,護法最為擅長,老衲真是獻醜了。”輕輕掀開被子,扯下身上的那些線條,對易天行合什行了一禮。
易天行亦是恭敬還了一禮。
“說說吧。”
“雖不知護法如何猜想,但想來與事實相差並不太多。”斌苦大師微笑說道,“須彌山諸天羅漢慘被打下凡塵,我身為佛門子弟,總須做些事情才對。”
易天行搖搖頭:“沒這麼玩的道理,你這次玩的太大了,我和葉相險些都掉了腦袋。”
斌苦大師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意:“本以為護法與葉相梅嶺之行應該順利才是,不至於驚動大勢至菩薩。”
“既然說明了就好。”易天行看著他冷冷道:“你到底是哪邊兒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斌苦大師銀眉又動,一聲佛號之後,德高望重之意漸起:“我祈蒼生得所願,我願世間復平和。”
易天行沉默,這便是梅嶺上馬生大師的那兩句話,許久之後,他緩緩說道:“你與梅嶺馬生為友,卻讓我上山殺他,此為不義。你與葉相師徒名分,卻陷他於危局之中,此為不仁。似此不仁不義,如何解釋。”
斌苦大師微微一笑:“印光師傳馬生大師斂佛見佛的法子,我與他為友,怎能不知?這眾生實無須佛超渡者,如今他化身羅漢,轉世後修為必將精進,我以陰謀阻其誤入歧路,此為諍友。葉相乃吾首徒,卻乃菩薩轉世,不臨危局,何得造化?梅嶺之行,葉相超脫馬生,此為大福緣,對他的修行又何嘗不是幫助?佛指重植其身,他天性純厚善良,修為力大一分,這世間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