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開發不起來。後幾年重修雄關,又遭了一次火災,十分倒黴。
劍門雄奇險峻,離大城市又遠,道路又不方便,所以這可能是旅遊不成氣候的原因之一。四處皆是大山環繞,青翠雖然誘人眼目,風景雖然怡人心脾,但身處其間的農夫村婦們,卻是隻感覺得到閉塞與貧困。
臥牛山,便是在劍門周邊最險的一處深山中,此處山谷僻靜,懸崖環繞,來的人極少,但很奇妙的是,在大片懸崖之下,突兀生成了一片青青緩坡,約有十幾畝地大小,就像是灰巖大鏡中陡然出現一個青青欲滴的小水珠,實在是巧奪造化。
這處山坡雖小,但也已經被勤勞的川人開墾了許多年,有個別名叫“中心樑子”。只是改革開放之後,人心思動,原本住在這裡的十來戶人家,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都搬了出去,離開了這個交通極其不便的小青坪。
如今的臥牛山樑子上,便只剩了兩家人,一家姓陳,一家姓梁,兩間土屋相鄰而居,屋外是一大片青翠的竹林子,屋前是兩家共用的一口老泉青,也不知道在這半山腰的樑子上,這口井是怎麼打出來的。
左側邊傳來一陣微微臭味,想來是豬圈。
土屋前是一方石坪,約摸有個二十多平米,看樣子是一塊整石頭陷在土裡,剛剛露出上面的石面,真是很巧的一件事情。
石坪之上,散散灑著些幹玉米粒兒,一群黃小鴨正在和一群小紅雞們搶食兒,一個面容慈祥,生的有些胖的婦女正在維持著秩序,嘴裡不停噓著,臉上卻是笑意盈盈,看樣子十分開心。
石坪之後的土屋門口,門檻約有到膝蓋那麼高,此時正有一方小桌擱在門檻上,桌上擺著些水煮的嫩花生米,還有被分成兩瓣的皮蛋,還有幾根紅紅誘人的辣椒。
小菜之旁,是用一個很舊的礦泉水瓶子裝著的包穀白酒,有兩個老漢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不時哧呀一下嘴,顯得安樂無比,間或夾兩顆花生米扔進嘴裡,或者拿起筷子,在皮蛋爛融的黃裡蘸上一蘸,再送到嘴裡伸勁兒唆一下。
一粒花生一口酒,一尖蛋泥半日醉,陽光從大山的那頭斜斜打了過來,照在陳三星和梁四牛二人有些破爛的衣服上,兩個老農微微眯著眼,那叫一個幸福。
安靜而清貧的生活,被兩道光影打破了。
陳三星微微眯眼,將左腳拿出高高的門檻,站了起來,走到石坪之旁,站在牢實的竹籬笆邊,看著大山中的異動。
一道影子由天而來,色澤正紅,竟似要與這清日爭暉,飛得近了些,才發現來人竟然生著一雙翅膀,翅膀極大,竟有數米之長,比山鷹要大上許多,而且這翅膀並未撲扇,似乎只是順著氣流往這邊滑了過來。
而另一道影子卻是沿著絕壁而來,那個黑影渾身上下挾著狠戾的味道,隔著老遠也能感覺到他強橫的實力。黑影在陡峭的絕壁上快速前進,就像是一道煙,根本毫無停滯,比猿猴更要敏捷。
陳三星瞳孔微縮,一眼便瞧出來,來的這二人,比人類的修士都要強大太多。
梁四牛也趕緊站起身來,壯實的胸膛裸露著,他輕輕扭了扭腳腕子,就像田徑運動員那樣,準備著打架——這個小山村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過架了。
……
……
“忽!”的一聲,易朱收起紅火的雙翅,輕輕巧巧地落在了石坪之上,朝著陳三星埋怨道:“早點兒搬家吧,住這麼老遠。”
“原來是易小哥兒。”陳三星先是一愣,揉了揉眼睛,確認這個長著翅膀的小胖子是前些年見過一面的小傢伙,不由喜上眉梢,招呼著自己的胖堂客,“這是易天行的兒子,就是上次來信裡夾的那張照片裡的。”
胖堂客有些囁嚅不安地走上前來,笑了笑,看來陳大嬸很少見生客。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