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幾根鹹菜,才證明了它跟鹽水的微小區別……但即使是這樣的飲食,因為米飯管飽的緣故,在此時的大明也已經算得上奢侈了!
自從穿越版的崇禎皇帝,徹底不顧天家體面和骨肉親情,抄了洛陽的福王府之後,逃出北京的流亡朝廷總算是有了一筆數目巨大的軍費——雖然這筆福王府的款子,同樣被流亡朝廷的官兒們層層分肥了不少,但由於朝廷的規模縮水了將近九成,有資格從中侵吞的人也少了一大截,所以最後落到皇帝手裡的錢財依然很可觀,光是現銀就多達三百萬兩,米麥則有十五萬石,至於田地莊園之類的不動產,更是不計其數。
然而,從洛陽福王府抄出來的藏寶和糧米,雖然讓瀕臨絕境的流亡朝廷喘了一口氣。但洛陽這處中原樞紐,卻跟太原一樣不是理想的落腳地——漢唐時代的洛陽,曾經是人口數十萬的帝王都會。但明末的洛陽,卻只是一座數萬人口的中等城市罷了,其物產和財賦,都不足以支撐大批軍隊的長期作戰。
更要命的是,崇禎皇帝二月份剛剛把朝廷從太原遷移到了洛陽,叛將祖大壽率領的關寧軍及倒戈明軍,就翻越太行山,大舉攻入山西,於二月末攻破省府太原,隨即又破重鎮大同,眼看著山西全省陷落在即。而韃虜賊酋黃臺吉(皇太極)又從京師大舉南下,連破大名、德州,如今正在圍攻山東省府濟南。
除此之外,聞香教妖人和流寇也在豫東大平原上橫行無忌,任何一路亂軍的所過之地,都有成千上萬被旱災逼上死路的饑民踴躍投奔。河南明軍在虎牢關以東幾乎沒有可靠的控制區(除了開封這座孤城,其餘地方到處都是起義軍的游擊區),而洛陽背後的陝西又是流寇的發源地,其亂象只會比河南更嚴重!
更糟糕的是,一直到現在為止,陝西官府依然對大明的兩帝之爭持模糊立場,沒有對崇禎帝明確效忠。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穿越版崇禎皇帝,哪裡還敢在洛陽這個死地繼續待下去?
於是,到了三月份,在初步接收了福王的遺產之後,一方面是為了躲避北方戰亂,一方面是急於攻入南京奪回大位,這位穿越版的崇禎皇帝又馬不停蹄地南下湖廣,在武昌建立行營,豎起了討逆的戰旗。
幸運的是,不知是出於對皇室嫡系的真心效忠,還是出於多年沿革的官場慣性,湖廣行省的地方官府很配合地服從了崇禎皇帝的詔令,沒有像南京那幫東林黨一樣腦後生反骨。而且,相比於戰亂流離、大旱連年、顆粒無收的河南,湖廣行省怎麼說都是天下糧倉,想要籌集軍糧也容易得多。
可問題是,當盧象升被崇禎皇帝拜為主帥,帶著王鬥巡視湖廣的各處衛所,預備集結湖廣行省的兵力,討伐南京逆賊的時候,卻愕然發現,這偌大的一個湖廣行省,居然幾乎沒有什麼可用之兵!!!
按照朱元璋時代的朝廷體制,在正常情況下,大明朝的湖廣行省足足有三十一個衛所,額定軍兵十七萬三千六百人。如果再算上湘西的那些土司兵馬的話,整個湖廣行省的在籍士兵足有二十萬人以上。
可問題在於,目前大明帝國的一切軍政系統,都和“正常”這兩個字沾不上半點兒關係。
——在崇禎年間,大明帝國的世襲軍戶平均逃亡率是百分之八十左右,邊境衛所因為經常要打仗,軍官盯得緊,所以逃亡率稍微低一點,內地行省因為基本不打仗,軍戶的逃亡率還要更高。也就是說,假如內地省府在紙面上存在五個士兵的話,那麼實際上能夠有一個人真實存在就不錯了。而即使是這些沒逃亡計程車兵,其實也已經基本變成了只會種地不會打仗的農夫,指望把他們拉出來就上陣是根本不可能的。
按照盧象升的估算,湖廣行省紙面上應該存在的十七萬三千六百衛所軍,在扣掉那些虛報和逃亡的傢伙,並且剔除那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