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卓越玩越高興,賀蘭碸和靳岄卻都有些困了。兩人正打著呵欠,窗外忽然溜進來一個人。
「你怎麼每次進我房間都不走門?」賀蘭碸不悅道。
嶽蓮樓噓了一聲,在卓卓還未回頭時捏了她脖子一記,卓卓立刻垂頭昏睡過去。賀蘭碸臉色大變,嶽蓮樓擺手:「讓她睡一會兒,我有事跟你們講。」
在喜將軍宅中竟然發現白霓,實在令岳蓮樓震驚。
而等嶽蓮樓說出自己身份來歷,白霓也立刻信任了他。得知靳岄就在北都,且安然無恙,白霓又喜又悲,強忍眼淚,把自己消失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嶽蓮樓。
當夜,賀蘭金英以商量靳岄北上之事為由,把白霓叫到了營寨之外。根據北戎天君的指示,他只負責引白霓到營寨之外,交給從北都過來的另一支隊伍。賀蘭金英離開後,那隊伍中的使者令白霓生疑,白霓試圖挾持使者,不料周圍竟埋伏著許多士兵。一番追擊,白霓沖入了松林的熊洞,並最終寡不敵眾而被擒獲。
那些士兵並不說北戎話,人人一口金羌方言。他們用藥將白霓放倒,白霓再次醒來時,所見到的已經是喜將軍。
喜將軍並不折磨她,只是用粗大鎖鏈鐐銬限制她自由,並日日灌她喝下散功之藥,令她虛軟無力,無法反抗。白霓始終不解為何喜將軍要擒拿她,更不知道抓住自己,卻又僅是軟禁自己,不加拷問或虐打,令她完全摸不著頭腦。但這樣費盡心思擒獲,又始終以禮相待,白霓便知道自己是有用處的。
靳岄雙眼含淚,緊緊握住嶽蓮樓的手:「真的是白霓?她完全沒事?」
賀蘭碸卻插了一句:「她是跟喜將軍生了孩子?」
嶽蓮樓一拍賀蘭碸大腿:「當然不是!白霓將軍護送小將軍出發北戎之時已有身孕,但當時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她腹中那孩子是她和她丈夫遊……遊……遊什麼……」
「遊君山!」靳岄喜道,「是遊大哥的孩子!」
王城宴飲正酣,燈火彩燭各處點亮,歡聲四起。北戎的歌兒,金羌的舞蹈,融融地混在一起,燻然欲醉。
喜將軍敲了敲金盃,把北戎天君哲翁的注意力暫時拉了回來。
「說到哪兒了?」哲翁問。
「遊君山。」雷師之低聲道,「我此次專程把白霓帶來,正是為了警告遊君山,他妻兒在我手上,不要忘了自己是誰。」
哲翁低笑道:「遊君山現在在碧山城?你的意思是,要帶白霓到碧山城去?」
「遊君山親手殺了靳明照,只要這事情披露,大瑀絕無他立足之處。」雷師之說,「白霓是鉗制遊君山的棋子,待金羌奪下封狐城,遊君山只能到金羌生活,天下之大,他能去哪裡?」
哲翁:「棋子?」
喜將軍破碎的臉上又浮現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對不住,我忘了,北戎人不下棋。」
哲翁冷冷一笑,又問:「白霓就甘心這樣被你鉗制?在北戎,女人若是被俘,定要自絕性命以示忠貞。看來大瑀女子沒有我北戎女子剛烈。」
「那倒未必。」雷師之笑道,「大瑀女子更懂得蟄伏反擊的道理。」
哲翁不悅地冷笑,片刻後又問:「遊君山也是你的棋子。你安插他在莽雲騎多年,現在他已經幫你殺了靳明照,怎的還不回去?留在大瑀又有什麼用處?」
「他還要再殺一個人。」雷師之微微一笑,臉上表情愈發扭曲,「殺了此人,大瑀皇帝身邊便再無可用之材。」
「……你是說此次隨梁安崇前往碧山簽盟的大瑀三皇子?」在喧嚷的樂聲中,哲翁低笑,「喜將軍,你是真的恨大瑀啊。」
雷師之放下酒杯,思忖片刻後道:「天君,此次訂碧山盟,我還有一個有趣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