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舞好奇極了:「你能為我傳功嗎?」
陳霜:「除非你加入明夜堂。」
鄭舞:「你是怎麼加入的明夜堂?」
陳霜卻不出聲了,手指一動,一枚小魚飛刀射出,當的紮在地上。一條指頭粗細的蟲子被釘在當場。鄭舞看都不看:「不會是這種蟲子。」
原來蠱母喜陰暗潮濕之處,除非棲身之處被水火侵襲、外物驚擾,否則幾乎不可能主動爬出。鄭舞踢翻一塊石頭:「石頭底下,樹根子,房屋廢墟,都有可能。」
陰陽蠱的蠱母大多是柔軟蟲子,乍看起來與常蟲並無區別,但其身帶異色,日光中十分醒目。此時谷中已經開始下起雨,陳霜與鄭舞頭戴斗笠,分頭尋找蠱母。煉藥谷不大,山壁挖出幾處深深空洞,洞中有無數鐐銬木枷,是囚禁藥奴的地方。陳霜仔仔細細一一察看翻找,冒出來的都是尋常蟲子,並無蠱母。
鄭舞也沒有收穫,兩人往已經燒成廢墟的房屋走去。赤燕人房舍多為吊腳懸空小樓,竹木質地,嶽蓮樓一把火著實燒得乾乾淨淨,谷中房舍全數傾塌,在地上堆成一片混亂。陳霜站在廢墟前讓鄭舞停步:「等一等。你別動彈。」
陳霜閉上眼睛,竭力去聽谷中紛雜聲音。雨聲風聲中摻夾樹木搖響,風勢漸大,他扶了扶斗笠。谷內地面漸有積水,藏於草叢或石塊樹根的蟲子紛紛逃竄,一時間細雜聲音密密麻麻。他耳朵微微一抖:廢墟角落傳來一絲異樣響動。
陳霜睜眼、前躥,一腳踢開被燒得酥脆的木樑。黑色碎屑雨中亂迸,鄭舞還未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陳霜已經射出小魚飛刀。
一條紫灰色大蟲在刀尖下蠕動掙扎,片刻後徹底軟垂。「是它嗎?」陳霜問。
鄭舞目瞪口呆:「你聽到的?」
他蹲在陳霜身邊,看他的眼神帶上了前所未有的崇敬與欽佩。「正是蠱母。」鄭舞說,「只不過藥谷中煉藥人不止一個,所煉之蠱也必定不止一個,不清楚這是不是嶽夫人那……別動!」
陳霜正要從蟲屍上拔下小魚飛刀,被鄭舞一把抓住手掌。他手指距離飛刀只有寸許,鄭舞吼聲落下,那蟲屍恰在此時變色、融化,最後成為飛刀下的一灘膿液,很快被雨水衝去。
「蠱母身上也有劇毒,你瘋了麼就這樣去碰。」鄭舞說了幾句,忽然頓住。這下即便是他也能聽出來,廢墟里傳來更多的簌簌之聲,如無數蟲豸正在往外爬出。兩人迅速離開,隨即便見廢墟下一片嘈雜聲音,果真有蟲子蜿蜒四竄。鄭舞解下大刀奮力挑開廢墟上的黑色木樑與竹片,赫然露出地上一處黑色深洞。
這廢墟之下竟還有一個蟲窩!陳霜霎時間毛骨悚然:他在藥谷這兒歇過許多天,幸好沒有大雨沒有異動,否則光是地下潛藏的蟲子就足夠他死上千百回。
「原來如此。」鄭舞摸著下巴道,「煉藥人和蠱母住在樓上,樓下不養牲畜,挖了個洞口專門煉蠱。看來煉藥人死後,蠱母便依照慣例爬入這洞口之中。又因洞口被倒塌的木樑蓋住,火竟然沒燒到此處。
眼見蟲子蠕動攀爬,其中更有不少與方才那紫灰色大蟲類似的蠱母。陳霜渾身雞皮疙瘩竄起,下意識去摸身上暗器。可即便他全身掛滿燕子鏢與小魚飛刀,也無法在瞬間殺滅這麼多的蟲豸。
鄭舞把他往自己身後拉,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瓶中之物全數灑在廢墟上。火石敲打,火星濺到廢墟,轟然燃起大火!
「……鮫油?!」陳霜吃驚,「你怎麼帶了這東西?」
「義母叮囑我,要殺滅蠱蟲,最方便的法子還是直接點火焚燒。」鄭舞嘿然一笑,頂了頂斗笠,雨水從笠帽邊緣珠簾般滾滾而下,「如今我們發現了這煉蠱的蟲洞,自然要把蟲洞也一塊兒燒了去。」他把瓷瓶扔進那洞中,火遇到油立刻蔓延入地洞深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