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風度翩翩,容貌卓然,甫一亮相便引人注目,加上一手筋骨鏗鏘的好字,行文又豪爽灑脫,不久後大名便傳遍了江州,連城守看了他的詩也拍案驚嘆:此人才華縱橫,在我之上!
如此這般,「第一才子」之名便換了人。
阮不奇那時候和陳霜、沈燈一塊兒在江州佈置宅子,阮不奇聽聞李舒之名,又見到他容貌氣度,很是喜歡。她邀請李舒到家裡來住,李舒起初不願意,她便趁夜把人綁了扔進宅中。
陳霜好聲好氣解釋、道歉,才讓李舒消氣。李舒稱自己與阮不奇算是不打不相識,之後便成了朋友,常在阮不奇宅子來往。
「燈爺也見過李舒。」阮不奇說,「燈爺還說他若認真打扮起來,不見得比嶽蓮樓差。」
章漠微微皺眉。
他只遠遠看過那江州第一才子身影,看不出是否身懷武功。
阮不奇有時候精明,有時候糊塗。尤其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總是缺乏警惕。章漠把小貓抱起,放在阮不奇肩上:「你自己玩兒吧,我去見見那李舒。」
嶽蓮樓正與李舒下棋。
嶽蓮樓琴棋書畫樣樣俱精,都是在晴霧閣裡跟燕老闆學來的傍身本事。明夜堂裡棋藝最好的是沈燈,其次便是嶽蓮樓。
但與李舒落子數局,嶽蓮樓心中暗嘆:此人年紀輕輕,但在棋盤上運籌帷幄的本事不比燈爺遜色。
他不禁抬眼看李舒。
李舒生就一張美人臉,眼角下方一點黑痣,令其每每顧盼,總有無限情意。偏生他又骨骼疏朗,眉目清晰,這飽含男子英氣的五官沖淡了他容貌中的陰柔之色。
嶽蓮樓明白為何沈燈說他與自己相似。
李舒意識到他眼神,點了點頭,示意他落子。
「才子好棋藝。」嶽蓮樓摸著下巴笑道,「對了,昨兒聽不奇說,你問過我們堂主的事兒?」
「明夜堂堂主聲名赫赫,李舒仰慕多年。」李舒答,「昨日一面,確實是少見的英偉少俠。」
嶽蓮樓勾著自己頭髮嘆氣:「我以為才子會打聽我呢。」
李舒:「我和蓮樓不是已成朋友?可惜還未認識堂主,李舒心頭很是遺憾。」
嶽蓮樓落下黑子,一顆顆撿起吃去的白子,漠然不應。李舒不得不提醒:「這一著太過冒險,你失地甚多……」
「我以為你中意我。」嶽蓮樓忽然抬頭,沖他微微一笑,「不然……你為何假扮我去殺人?」
話音未落,他手中五六枚黑子飽蘊內勁,朝李舒激射而出!
噹噹當數聲,黑子嵌入亭柱。
李舒身姿飄然,已經落在亭外。他摺扇嘩啦甩開,悠然扇動:「好兇的化春六變,這是哪一重的功力?」
嶽蓮樓已經抄起鳳天語躍出亭子。
亭外池塘荷葉田田,兩人掠過荷塘,瞬息間已經過了幾十招。
嶽蓮樓起初輕敵,但面色漸漸凝重:能在一夜之間屠盡一百多口人的,絕非善茬。這位李舒不僅心狠手辣,武功與內力都古怪新奇,不似大瑀江湖人士。
李舒只用一把摺扇與嶽蓮樓對招,摺扇扇骨看似木頭,實則是精鐵,內力傳入,煥發燦然光華。
鳳天語雙劍與摺扇重重一擊,兩人各退數步。李舒落在亭子高處,朗聲笑道:「陽狩明明用劍,怎麼就不捨得下狠手捅我幾下?我這扇子可沒有傷你的本事。莫非陽狩與我相處不久,已經情根深種,不捨得下手?」
「怕你們苦煉門的臭血髒了我妹子的家!」嶽蓮樓一個後躍翻上牆頭。
李舒臉色微微一變:「你怎麼知道我是苦煉門?」
「看過《俠義事錄》麼?」嶽蓮樓忽然縱身一躍,瞬間閃到李舒眼前,「沒看過便去買一本!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