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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岄正在看渾答兒他們獵兔。

天氣晴好的時候,馳望原的雪兔會出洞覓食。雪兔的灰白皮毛在日光照射下,與雪地反光幾乎融為一體,極難發現。渾答兒和都則是燁臺的獵兔好手,兩人想在靳岄面前露點兒本事,都說要給他抓個活兔子,兩副套索舞得飛起。

兔子東奔西跑,腳力遒勁。馳望原一望無際,茫茫一片,它們卻總能在毫無印記之處掘出洞口,險險躲過獵手的繩套。

賀蘭碸來到馳望原時,正見到渾答兒把一隻兔子交到靳岄手中。

自從靳岄成了燁臺奴隸,賀蘭碸從未見他臉上露出過如此親切快樂的笑容。

他茫然中帶幾分惱怒,大步朝兩人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請大家吃暖呼呼的炒栗子,不出門也要健健康康的。

第5章 騎術

渾答兒大方把兔子放進靳岄懷中:「聽說大瑀人很會吃,你懂不懂燒兔子?」

「懂的。」靳岄仰頭沖他一笑,「撥霞供你可曾聽說過?」

渾答兒連這詞語都無法準確重複:「沒聽過。」

靳岄又說:「兔肉切片,清水湯鍋加料,燙熟就能吃。但有些食料燁臺可能沒有,我得找找。」

渾答兒勒緊馬頭,在他面前停下,俯身彎腰:「什麼食料?你告訴我,我認識大瑀的商客,讓他們帶來就行。」

靳岄仍是一張親切的笑面,黑眼睛裡映出渾答兒長出了小鬍子的臉:「好啊,我仔細想想。」

渾答兒似是還有話想跟他說,但餘光看見賀蘭碸走近,頓時冷哼:「你主人回來了。」

賀蘭碸看看渾答兒,又看看靳岄懷中緊抱的兔子:「也就只能抓抓兔子。」

渾答兒大眼一瞪:「你說什麼!」

靳岄抱著兔子迅速逃離戰場。

賀蘭碸快步跟上。靳岄方才對著渾答兒露出的笑容此時完全不見了,抬眼看賀蘭碸時,又是平靜冷淡的一雙黑眼睛。賀蘭碸心頭有幾分古怪的委屈。

他心裡藏不住話:「你跟渾答兒做朋友了?」

靳岄:「沒有。」

賀蘭碸:「你要了他的兔子。」

靳岄站定了。「因為你不喜歡渾答兒,所以我不能跟他來往?」他面上沒顯露一絲惱怒,只是平靜敘述,「賀蘭碸,我是你們的奴隸,你打算連我跟誰說話也要管?」

「他讓你受了傷,你還對他笑?」賀蘭碸要從靳岄懷裡把兔子搶走,靳岄死死護著懷中柔軟的小獸,「你不恨他嗎?」

靳岄始終沒讓他搶走,等賀蘭碸收回手他才回一句:「我沒空恨他。」

見賀蘭碸不吭聲,靳岄便繼續往前走。賀蘭碸氣了片刻,又緊緊跟上,大聲說: 「我給你帶了大瑀的東西。」

靳岄果真驚喜回頭:「什麼?」

兩人風風火火沖入奴隸氈帳,賀蘭碸指著角落,平素執拗的臉上露出幾分得色。

角落蜷著一張鹿皮褥子,此時聽見人聲,褥子中的少女才坐直身。她頭髮被剪得亂七八糟,臉上滿是灰塵,乍見眼前兩人,受驚般緊緊縮起脖子。

靳岄驚呆了:「這是……」

「我給你買的大瑀奴隸。」賀蘭碸連聲音都帶幾分雀躍,「以後有她作伴,你便不會無聊。」

靳岄霎時間被憤怒激得目眩。他背上傷口已經痊癒,此時忽然又隱隱熱痛,彷彿那枚鐵箭從未拔出過,已在他血肉裡紮根。

「你瘋了!你怎麼能給我買奴隸!」他大吼,「你們把人當作什麼了!」

帳中幾個奴隸嚇得立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賀蘭碸被他抓住衣領,又見他對自己發脾氣,登時也怒了:「怎麼?大瑀人家裡沒有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