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小公子。」嶽蓮樓手持銅色長煙管,手腕一扭,將吸菸的玉製菸嘴抵在靳岄下巴上,微微一勾,聲音裡帶著幾分未止歇的低喘,「今晚想要我嗎?」
靳岄:「……」
賀蘭碸勃然站起:「滾開!」
嶽蓮樓戀戀不捨鬆開靳岄,,起身銜著煙口,側頭看著賀蘭碸輕笑。
「這是你的奴隸?」他問,「別人不能碰?」
靳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巴隆格爾忙出來打圓場:「蓮樓,這是賀蘭金英的弟弟……」
「噢……」嶽蓮樓拖長了聲音應答,上上下下打量賀蘭碸,忽然沖他的臉吐出一口煙,「難怪這麼討人厭。」
渾答兒和都則在近處看嶽蓮樓,愈發麵紅耳赤,大氣不敢喘一口,目光全被嶽蓮樓勾走。嶽蓮樓離開時沖倆人眨眨眼,渾答兒不知生出什麼膽氣,忽然一把抓住嶽蓮樓胳膊,又不知怎麼稱呼他:「美……美人?」
還未眨眼,美人手中的煙管不知何時懸停在他手背上,熱燙灼辣,將碰未碰。
「不花錢,別碰我。」嶽蓮樓一字字笑道,「否則有人會削掉你這隻手。」
渾答兒忙縮回了手,看著嶽蓮樓施施然走下樓。有客人跪趴在席旁,仰頭緊盯嶽蓮樓。嶽蓮樓便用足弓挑起伏地之人的下巴,他腳踝系一個金色足環,數顆細小鈴鐺,響得清脆活潑。
「為什麼這種人會是我哥的勒瑪!賀蘭金英瘋了嗎!」賀蘭碸倒是先瘋了,拉著巴隆格爾大吼,「他是男的……他是……他不男不女!」
卓卓問靳岄:「什麼是勒瑪?」
靳岄反問她:「什麼是勒瑪?」
阮不奇吃著最後一塊廣寒糕,棉布裙上都是笑噴的糕沫子。
「不是他!」巴隆格爾從賀蘭碸手中掙脫,一指那高臺,「是那個!」
高臺頂端懸著一頂大燈,燈上另有一處窄小圓臺。圓臺上坐著三位女人,各自抱琴,偶爾撥動琴音,揚手朝廳中人送去輕吻。
其中一位模樣與其他人迥然不同——她一頭深棕色長髮,膚色微暗如同濃蜜,。
「朱夜!」巴隆格爾大喊。
那女子顯然與巴隆熟悉,摘了面紗,沖這邊揚揚手。靳岄震驚不已,忙拉了拉賀蘭碸的衣袖:「她的眼睛……」
這名為朱夜的樂姬有一雙翠綠的眼睛,如同最乾淨透亮的春水。
她是高辛人。
接下來的諸般表演,漸漸流於低俗。賀蘭碸捂著卓卓眼睛不讓她看,催促巴隆格爾離開。
巴隆格爾不肯:「看嶽蓮樓一場舞,咱們這幾個人得花五兩銀。」
靳岄震驚了:五兩銀,在梁京足夠普通人家花用半年!
巴隆格爾換算成賀蘭碸能聽懂的計數方式:「大概能買一百隻羊。」
賀蘭碸頓時坐回位置,因過度震驚而陷入失語。靳岄懷疑他這輩子養過的羊加起來都沒有一百隻。。
渾答兒和都則和都則交換了一個眼色,憂心忡忡。靳岄奇道:「怎麼了?剛才不是挺開心的嗎?」
渾答兒小聲說:「賀蘭金英,知不知道我們來看他的勒瑪?」
說話間,朱夜已經來到席間。
靳岄又覺頭暈:迴心院的人身上總有些甜膩濃鬱的香粉,弄得人輕飄飄的,一顆心怎麼都落不到實處。他愣愣看朱夜,又扭頭看賀蘭碸。
高辛人鼻樑高聳,眼窩深邃,五官出眾。靳岄心想,若是不論家世財產和狼瞳傳說,兄弟倆的容貌不至於找不到親事。
「我知道你是誰。」朱夜笑著說,「你們兄弟倆長得真像。」
賀蘭碸低頭喝茶,那茶也是甜膩的,他微微皺眉。
朱夜對他好奇:「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