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這傷究竟是怎麼來的,快說。”王爺聲音越發的冷冽了起來。
一旁的上官枚聽著就氣,扶住冷華堂的手臂對王爺道:“父王,二弟用開水將相公燙了,您不去叫太醫幫他處理傷口也就算了,卻還責罵相公,真真是傷人的不挨訓,那被傷者卻是被您如此懷疑喝斥著,您……也太偏心眼了吧。”
正低頭沉思的冷華堂突然就抬了頭,迅速地看了一眼上官枚,小聲說道:“娘子,不得對父王無禮。”說完,又垂下眼睫看地面,便終不願與王爺對視,一副受盡委屈也不能不孝,不管王爺對他如何的不公,他也會生受的樣子。
上官枚聽了更是氣,大聲道:“我要說,前些日子在大通院裡時,父王就不信你,還將你的手臂給卸掉,如今又是如此還懷疑你,難道相公你就真的如此不受父王待見麼?難道父王眼裡便只得二弟一人才是親生兒子麼?”
王爺聽得心一滯,上官枚句句錐心,卻說得他心火更旺,以庭兒今日所言,那日茗煙之死還是值得推敲的,茗煙死得太過奇怪,怎麼可能就被自己一腳給踢死了呢?自己練武少說也有三十年,那點子分寸還是有的,況且,之前茗煙氣焰實足,並無半點受傷體弱的跡象,而堂兒一腳下去後,人就那樣死了,如今再想來,怕是正好踢在了茗煙後背要命的穴道上了……
“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你一個作媳婦的應該懂得,公婆面前,不得高聲之禮。”王爺第一次冷著臉對上官枚喝斥道。
上官枚聽得一怔,王爺對她向來親和得很,今日這語氣可是很重,還和她說起禮儀孝義來……
上官枚於是眼含譏誚地給王爺行了一禮,“兒媳向父王陪禮,請恕兒媳方才不敬之罪,兒媳聽了父王之言才明白,子女在父母兄長面前是應該遵禮守制的,但是,兒媳請問父王,方才二弟當著您的面砸壞屋裡的東西,又拿茶水潑相公的,這又是遵守的哪門子的禮儀了?”
王爺聽了就忍無可忍地看了身後的王妃一眼道:“你可是婆婆,管管她。”
王妃正覺得這事越發的奇異,聽王爺這一說,才回過神來,忙對青石揮手,讓她去叫人來,可等青石出了門她才反應過來王爺說了什麼,一時楞怔,王爺這是要轟上官枚走呢,看來,王爺今天可算是動了真怒了。
冷華堂見王爺一雙朗目威嚴凌厲,又步步緊逼,這會子連上官枚都要轟走,不由眼一閉,臉上浮起一片痛苦哀傷之色,好半天,長吁一口氣,對王爺道:“父王,枚兒也沒犯什麼錯,你何必……”
“且先不管她,你老實跟父王交待清楚,這傷是怎麼來了。”王爺氣急反笑,拽住冷華堂的那隻手一直沒有松。
“父王非要問麼?”冷華堂唇邊勾起一抹悽婉的笑來,眼裡閃著痛苦的淚花。
“快快從實招來。”王爺被他眼中的淚意弄得心頭一酸,但仍是問道,他今天若不給個合理的解釋,那麼……小庭的話就值得繼續深究下去了。
“父王,向來,只有小庭可以叫您爹爹,只有小庭可以習武,只有小庭可以嘻笑怒罵,為所欲為,您心裡,幾時將孩子當過親生?孩兒自小便是隻要有半點錯處,也被您看成天大的罪過,如今不過一個小小的割傷,您便像兒子在何處殺人放過火得來的一樣。”說著,兩行清淚便順著他俊逸的臉龐滑落,悲傷地仰天長嘆一聲,語氣哀傷之極:“您非得問麼?孩兒就告訴您,這傷……並非別人所致,而是……”
說到此處,他轉頭看了冷華庭一眼,又是悽婉一笑,冷華庭微微有些心驚,那天自己可是帶了面具的,又……灑了些藥粉在身上,除去自身原有的氣息,他應該不會認出自己來了才是。
王爺也是有些緊張地瞪著冷華堂,無論如何,作為父親,他還是不願意冷華堂是那狠絕陰辣之人,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