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庭厭惡地撇過頭去不再看他,錦娘也實在不想在這屋裡呆下去了,她草草與王爺和王妃行了個禮,默默無言地推著冷華庭往外走。
還沒出門檻子,冷華庭突然渾身一陣抽畜,頭上大汗淋漓,額上青筋也暴了起來,錦娘嚇了一跳,低頭看他:“相公,你……”
冷華庭一臉痛苦,整個身子癱在了輪椅上,錦娘大急,回頭就喊:“父王,相公他。”
兩個身影齊齊掠出,冷華堂竟是還衝在了王爺的前面,一手就向冷華庭搭了過來,錦娘下意識地就抬手去擋,她知道,冷華庭不喜歡冷華堂碰他。
冷華堂沒想到錦娘會攔他,星眸微眯,眼裡閃過一絲戾色,王爺後腳趕了過來,看到小兒子渾身是汗,觸手灼燙,忙將他自椅上抱起,衝進屋裡去,對正驚慌趕來的王妃說道:“快,小庭又發作了。”
冷華堂聽得一怔,眼裡一絲冷笑一閃而過,也跟了進去。
王爺將冷華庭抱進了內室,王妃慌了神,哭著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錦娘是見過冷華庭毒發時的狀況的,忙對王妃道:“娘,有酒嗎?多拿些酒來。”說著自己要進屋。
一撇眼,看到冷華堂也一副心急火撩的樣子要跟進去,便攔在了門前,對他福了一福道:“大哥,相公他……他性子拗,生病時不喜旁人在邊上看著。”
冷華庭為何會突然發病?是真病還是假裝,病情如何,吃過的藥會不會減輕毒性,錦娘都不想讓冷華堂看到,她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能擋一陣是一陣。
冷華堂一怔,皺了眉道:“弟妹,我只是關心小庭的身體,請讓我進去看看,我們可是親兄弟。”
說得好,親兄弟,錦娘不由冷哼一聲,抬起清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冷華堂道:“錦娘只是依著相公的性子而已,大哥,請諒解,相公他……似乎不喜歡看到大哥你。”真是厚臉皮,非要人將醜話說出來麼?
站在堂裡冷冷看著的上官枚此時聽了很是不耐,走過來拽了冷華堂一把道:“相公,走啦,人家不領情呢,你就是做得再好,人家也當你是驢肝肺,還嫌咱們的事兒不多麼,別一會子出了什麼岔子又怪到咱們的頭上去。”
王妃正好讓人拿了酒來,聽了這話臉一沉,喝道:“說話仔細些,什麼叫出了岔子,小庭能出什麼岔子,你們是巴不得小庭再出些岔子吧。”
那邊劉姨娘聽了不樂意了,慢條斯理地走過來笑道:“哪能呢,我們可是盼著二少爺長命百歲呢,姐姐心情可以理解,兒子又病了嘛,唉,好好一個兒子,自己不好好看著,沒事就扯三扯四,到了如今也只有生氣傷心的份,還好啊,我的堂兒身體康健,堂兒,咱走吧,也沒啥好看的。”說著,笑吟吟地啦了冷華堂就走。
王妃氣得渾身直顫,眼圈一紅就哭了起來,劉姨娘的話正好戳到了她心裡的痛處,劉姨娘說得沒錯,當年確實是自己沒有看好兒子,才導致瞭如今的後果,王妃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今兒這事明明就與世子夫妻有莫大關係,王爺竟然又和稀泥,明明就要抓住幕後主使了,王爺又心軟了,若是庭兒身子好了,又何須去忍那一對母子,她是越發的懷疑,當年就是劉姨娘對庭兒下的手了,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啊。
錦娘進了屋裡,冷華庭躺在床上,一張俊臉因為高燒而呈現妖豔的紅,雙眼緊閉,身子又倦縮在一起,心一急,撲到床邊去摸他的額頭。
迷糊中的冷華庭聞到熟悉的氣息,虛弱的睜開眼,對錦娘道,“讓……讓他們都走,我不……給別人……看。”
王爺正在給他探脈,一聽此話心頭一顫,哽了聲道:“庭兒,我是爹爹啊。”
站在床邊的王妃又憂又傷心,庭兒終是對父母有怨吧,病成如此模樣竟然不願意雙親在一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