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出口,勝負已分,眼看著四隻緊緊互握的手,於雙方互相較之推送之間驀地分了開來。
孟小月身子不過是大大搖動了一下。
石大貴可就不同了,腳下通通通!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隨著他的右手落處,咔喳一聲,按倒了一張紅木坐椅,設非如此,他勢將跌倒不可。
“孟兄弟好功夫——石某人不是你的對手,佩服!佩服!”
說時轉身向著朱華奎深深一拜,便自向外踱出。
朱華奎大笑了一聲,擊掌高聲讚道:“好功夫,果然名不虛傳,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孟小月躬身道:“石師傅承讓,王爺見笑!”
“用不著客氣!”朱華奎說:“我這雙眼睛還沒有花,誰勝誰敗我還看不出來?就憑你這身功夫,就不該埋沒了,孟小月你可讀書識字?”
“王爺!”孟小月抱拳躬身:“孟小月不曾進學,粗識幾個大字而已!”
“亂說!”三姨娘說:“三姑娘說過,你不單念過書,寫的字可好了,王爺有心抬舉你,你可別自暴自棄呀!”
孟小月臉上一紅,自忖此番無能藏拙,看來這位三姨娘果真是有心要造就自己,卻是她又哪裡知道自己心中感觸?除卻一腔仇恨,已是萬念俱灰,哪裡還有心入仕功名!
“娘娘您……抬……愛了……”
那是因為剛才聽說三姨娘承旨,有了王妃的封誥,是以才改了稱呼。
朱華奎倒真是一心愛才,哪裡想到什麼?
“這麼吧,你回去寫個自薦給我,我好好看看!”朱華奎含著微笑說:
“眼前這個花兒把式的差事,你就撂下來別管了,暫時就在我這天衛營補個差事,我會關照下去……”
“這……”孟小月果真受寵若驚,心知不能再行推辭,深深一拜:“謝謝王爺的恩寵!”又向三姨娘一揖,便自轉身步出。
三姨娘瞧著他離開的背影,笑著向朱華奎道:“這可是王爺搶去了我院子裡的人,該要怎麼好好謝謝我呢?”
朱華奎笑了幾聲,說:“他可以還在這裡住著,有他在這裡保護你,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我看這個人心事重重像是有很深的城府,怕是有些來路不正,倒不能不防著他點兒……”
“王爺您可又多心了……”三姨娘笑道:“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不勞您操心,有關他的一切,我早就派人查了個一清二楚,王爺大可放心!”
把一隻高腳酒盅,按在手掌心裡,讓它四下裡打著轉兒,裘大可臉上含著一抹笑意,已有了些酒意,直直地向對面座上的孟小月瞧著,那樣子欲言又止,顯示著他此一刻內心的不易捉摸。
堂屋裡佈置得一色大紅,像是在辦喜事似的,紅桌幃、紅幔子,牆上貼著“福”、“春”等喜字,一邊大紅供桌上供奉著裘家的祖宗牌位。才吃過年夜飯不久,府裡各處已響起了零星的爆竹聲,俟到回頭辭歲的時候,想來更必有一番熱鬧。
“我們練武的人,平日注意養生,一年也就是這麼一回,今天夜裡算是開禁,就暢開了喝吧!只要不醉,愛喝多少就喝多少吧!”
老人家一關照,年輕人自然是皆大歡喜,俱都樂了起來。
三師兄侯亮,晃著他的小腦袋笑嘻嘻地說:“那敢情好!難得老先生今天高興,咱們還是比照往年的規矩,每個人先敬老先生三盅,然後論輩份,再各人敬酒!”
哈哈一笑,他那一雙骨碌碌打轉的小眼睛,直盯著孟小月道:“往常是我的輩份最小,一到敬酒的時候,最是吃虧,今天可不同了,孟師弟,今年可該你敬我的酒了,哈哈……”
可不是嗎!?論輩份孟小月今天最小,一聽這個口氣,裘大可收他為徒這碼子事,今天已訴之當面,成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