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懂得——簡淺,這世上沒人是傻子,會無緣無故的,為別人冒生命危險。只是那一刻,我什麼都顧不得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你若死了,我便也無處可去。”
冬日溫和的陽光投射進車窗,宗晨低訴著他的情話,這一幕,這一輩子,再無可能忘記。
他說——
以前我以為,只要知道你還好,能幸福的生活,那去海角天涯,也是無所謂的。
直到要徹底失去那刻,才驀然醒悟——於這蒼茫世間,若不能和你一起,那麼再地遠天高,也無處可安身。
“所有前程往事,誤會怨恨,又有什麼要緊,我只知道,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不管你會變成什麼樣,現在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將頭埋進我的後肩,“我愛你,淺淺——這句話來遲了那麼久,可我真的愛你,一直愛你。”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轉過身去,瘋狂的吻他,貪婪的汲取著他的味道,他的一切。
命運真是個無情的笑話。
當我義無反顧時,他決定放棄,而當他決然轉身時,我卻開始畏手畏腳。
我將車開回了市中心,依著宗晨,兩人牽著手逛街。
臨安是個小城,休閒而安逸,廣場上有許多人牽著狗,更多的是玩滑輪的人。宗晨望著我笑:“當初在滑冰場,你竟然看不起我,本不想管你的——被你一激,反而卯上了。”
我恍然大悟:“我說呢,還以為你真那麼有師德與愛心。”
臨走時,我們買了許多核桃跟筍乾,儘管早過了旺季,這邊最不缺的還是這些堅果乾貨。
回到杭州,宗晨又說:“我們去看電影。”
我飛快的搖頭:“不,不去,沒好片子,不如回家看碟。”
“好,”他笑道,“那就回家看碟。”
“到時候範阿姨問起,你可別供出我。”我笑著停了車,挽著他的手去音像店。
我們站在斑馬線等綠燈,我想起什麼,抬頭正要說話,宗晨忽然俯身,他的吻落了下來,帶著暖意的手指從我臉頰滑下,一手緊緊摟著我的肩。
“好……好了,”我喘著氣,從他懷裡掙開,“憋死了。”
他的笑意加深,力氣卻越發的重,我推開他,“不用使那麼大的勁——又不是拔蘿蔔。”
他並沒有看我,低低開口:“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想跑。”
“是嗎,簡淺?”
我笑著又推他:“完蛋了,你什麼時候比我還敏感。”
我們買了很多碟片,真的很多——相對在一起的時間來說。可他堅持要買,說是一次性消費這麼多,可以辦張VIP。
他說——看不完,就慢慢看,時間那麼長,怎麼會看不完。
我們回了宗晨的家——他一個人住的單身公寓,窩在沙發上看一下午的碟,冬天陽光毫不吝嗇,透過巨大落地窗,將半個房間籠罩在一種無法言喻的奇妙溫暖中。
我像失去支撐的植物,靠著宗晨的肩,到處都是他的氣息——這種感覺與之前不同,這種親暱的存在,如空氣一樣自然,原來真正的情侶和朋友果然是有差別的。
每每抬頭與他講話,宗晨便會迅速在唇上一吻,一縱即逝,接著若無其事的繼續側頭,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
——我不知道宗晨原本的那些嚴謹與內斂都跑哪去了,但無論如何,我喜歡這樣子的他,沒有絲毫的掩飾與偽裝。
我們看一整套BBC出版的簡。奧斯丁作品,《傲慢與偏見》,《理智與情感》,《曼斯菲德莊園》。我無比迷戀那些充滿張力與矛盾的愛情故事,以及清新唯美的田園風景,甚至濃重彆扭的英國口音——不知什麼時候迷戀的,大約是宗晨去了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