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生夢死了。
復仇。
必須的。
殺驢殺人。
以絕後患。
金扎吉超乎尋常的潛意識告訴自己:不除掉飛鍋大將軍,金朝必定要走向滅亡。
生存抑或毀滅。
是個嚴重的問題。
金扎吉果斷的派出最得力的探子,前往宋營仔細偵查;他決定如果時機得當,晚間將實施偷襲行動,一舉殲滅南宋平西大營的全部軍隊。
寸毛不剩。
片甲不留。
是夜,兩名探子激動的騎馬飛奔來報:大宋軍營正在徹夜狂歡慶祝大勝,放鬆的連門崗都給撤了。
金扎吉大喜,此時不動,更待何時。他立刻調集了三千精兵敢死隊,揮刀飲馬,要一雪前仇。
*****
難道是金兵偷襲?
不會是金兵偷襲吧?
六兒聽著這巨大的動靜,凍得僵硬的小臉蛋,開始抽搐了。
她把血淋淋、髒兮兮的小嬰兒揣在了棉襖前襟裡,深深吐了口氣,緩緩站起身子,放眼東方:只見上千的金軍鐵騎舉著火把,踏著煙塵一路飛來。
為首的高大身影,金盔金甲,汗血寶馬依舊,正是金扎吉。
六兒的身子驚得往後倒退了幾步。
大事不妙。
今夜宋營安危難保。
六兒顫抖著對地上的孕婦說,“大,大姐,金軍來了。”那孕婦緊閉著雙眼,彷彿被凍僵了,一言不發。
六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著自己:唉,這不是對牛彈琴嗎?別說一個剛生產的孕婦了,就是十個、一百個武林高手,也不一定能擋得住這些豺狼虎豹。
*****
金扎吉在隊伍前面吹著響亮的口哨,這哨聲是激勵,也是暗號,他老早就看到了河岸邊上有人影攢動。
他揮舞著火把,一馬當先衝了過來,仔細打量眼前:只見地上躺著一個僵死的****,還站著一個懷裡揣著個嬰兒的美貌少女。
月光下,少女的臉潤澤而粉嫩,目光若郎星般明媚動人。只是她的手上,臉上和衣服上滿是星星點點、斑斑駁駁的鮮血,那神情平靜而淡漠。
金扎吉一手舉著火把,一手緊握佩刀,催馬步步緊逼,漸漸走近了面前的這個美貌少女,他大聲的用漢語普通話問道,“你是什麼人,在這做什麼?”
六兒出奇的淡定,比起上午大戰的一萬勇猛鐵騎,一千弓箭預備,這個陣勢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小丫頭意氣風發的捋了捋頭髮,準備加強一些殺氣,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手的血和粘液了,“額”她的大眼發直,胃部一顫,不會是又要吐吧?
先忍忍。
繼續淡定下去。
藉著火把的光亮,她更加確定了面前這個人就是金扎吉,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哈哈哈哈,何足掛齒。
我六兒飛兩隻繡花鞋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誰說只有在得意的時候,在害怕的時候,六兒這丫頭更找不著北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害怕和擔心起來。
自己的安危是小。
孕婦怎麼辦?
嬰兒怎麼辦?
宋營的那些人怎麼辦?
爹,哥哥,胖姐,鄧老伯,素素,彩雲,董青,四寶,阿達……
六兒的親人和朋友們,喝酒的喝酒,受傷的受傷,失戀的失戀,悲傷的悲傷……
六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鼓起勇氣迎著金扎吉走了過去,她知道退後不如向前,退後代表著恐懼;而向前至少代表著勇氣與無畏,即使這無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六兒知道,自己這一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