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愛著同一個女人,冤家路窄,狹路相逢,這回,只怕大戲要開鑼了。
蕭遠東,程玉林,兩個未曾見過面的男人,就那樣定定地立著,靜靜地瞧著對方,雖然未曾謀面,卻一眼就感覺到對方就是那個人。
蕭遠東的眼眸比刀更利,比冰更冷;程玉林的眼眸青澀單純;時間彷彿在那一刻靜止了。
過了好半晌,蕭遠東收回眼神,站在墓碑前,凝著碑上的“胡雨霏”三字,緩緩地道:“雨霏,我要走了,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來看你了。不過,就算沒有我,也還會有很多人來看你,我也會很想念你的。對於你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他深深地鞠了三個躬,淚水已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狠狠地轉過頭,踏著大步迎風而去。
只是,沒有人回頭看他一眼。
程玉林呆立在那裡,那腳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他連動都沒動過。他的眼睛凝著那墓碑,連眨都不眨一下。
好一個書呆子!
傅雅軒越看越氣,一把拽過他的衣襟,將他拽到墓前,用力一推,他毫無反抗,被她推倒趴在墓碑上。
“你看清楚了,這就是你所愛的人,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人,你要真的那麼愛她,那麼想她,你就守在這裡好了,別去教書,別管你的父母了,更不用上京考試。”傅雅軒大怒,氣得口不擇言。
程玉林趴在那墓碑上,顫抖的手撫上那冰冷的石碑,那種冰冷,彷彿直透進他的心裡。
在他的心裡,始終不能接受,他所愛的人,此刻就躺在一堆冰冷的黃土裡,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他軟軟地坐在地上,指尖輕輕地劃過墓碑上的字,嘴唇打著顫,聲音也打著顫,問道:“雨霏……你冷嗎?”
一直很渴望,卻又不敢叫出她的名字,沒想到此時此刻,已是天人兩隔,他叫了,她卻再也聽不見了。
他還記得,她一直讓他叫她的名字,他卻一直固執地要叫她為大小姐,如今,她的音容笑貌彷彿如昨,只是……
傅雅軒一旁看著,一顆心也跟著揪痛起來,看得出來,程玉林對胡雨霏的用情至深,只是,逝者如斯,生者已矣。
她真的很想安慰他一下的,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都已經一年了,他仍然是這麼放下不胡雨霏,他往後還有幾十年要過,難道他一直這樣過下去嗎?
☆、她是意外死亡的。
“她冷呢,你是不是就去陪她?”傅雅軒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
程玉林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傅雅軒,不明白她何以會說出這種話來。
其實他真的有想過去陪她的,只是他還有年邁的父母,他們怎麼能容忍白髮人送黑髮人呢,他不能如此不孝啊。
傅雅軒凝望墓碑,徐徐道:“我想雨霏現在一定是在天堂,快樂地生活著。我想她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萎靡不振的樣子。”
程玉林垂下頭,陷入了沉思。
過了半晌,一張白紙飄到他的面前,仔細一看,上面有著絹秀的字跡,是一首很美麗的詞曲: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訊息/
愛情它是個難題/讓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裡/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因為我仍有夢/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別留戀歲月中/我無意的柔情萬種/不要問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為何你不懂/只要有愛就有痛/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人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