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沒有詩音姨娘漂亮，沒有大舅知書達理，沒有二舅溫文爾雅，廚藝不如大舅媽，而且還是武學白痴，除了雕刻和下毒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他女子該會的針織女紅她都懶得動手，總是從袖樓批次訂購。

但爸爸這麼英俊瀟灑天下無雙的劍客居然對她很是迷戀，而且無視她的所有缺點和不足，一迷就是一輩子。

由於我們家屬於遊俠世家，長年趕車在外遊歷，媽媽很少下廚，我們一家經常下飯館，然後以重金收買廚子給我們開小灶，力求粗茶淡飯小菜醃肉也要健康爽口又衛生。

鍋子舅常常感嘆說媽媽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妖女，因為她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對她好。

爸爸贊同他的觀點，但不知為何很生氣地將鍋子舅扁了一頓。

爸爸說他和媽媽是在床上認識的。

媽媽說她是在船上愛上爸爸的。

孫老爺爺說他們的說法太有才子佳人的俗套情節，江湖兒女的英雄氣概不足，因此改為媽媽和大舅二舅三人並肩在少林寺與壞和尚們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對爸爸一劍鍾情。

後來很多人問我爸媽當年是怎樣相知相識的，我都沒有回答。

其實我的觀點就是孫老爺爺扯起謊來基本上沒邊。

因為如果大舅二舅和許多和尚打架，媽媽絕對不會照他說的那樣“在場中人影翻飛”、“冷眉一挑拔劍怒斥惡僧”如何如何，而是攏手入袖，摸出一朵絹花，然後奸笑著解呀解呀解……

媽媽喜歡兵不血刃，下毒不算使詐，算光明正大。

讓我比較擔心的是媽媽她經常做噩夢。

在生下我妹妹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見長髮披肩的詩音姨娘跪在一座墓前紅著眼。

她說：“你不是說要做姐妹的麼？！為了你這句話我不惜上窮碧落下黃泉地找你，終於做了你妹妹……我怕你不能接受我原先那副樣子，特意長成林詩音的模樣、甚至刻意模仿她的形態舉止！！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死？！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對我？！”

第二天，我聽說媽媽夢見了她的妹妹葉傾城。

醒來之後她發瘋一般對爸爸大笑說：“哈哈哈哈！原來小荊童鞋居然是我妹妹！！哈哈哈哈難怪我對他這樣熟悉！！”

爸爸在眾目睽睽之下憤怒地堵住了媽媽的嘴。

～根~

爸爸媽媽在一起，很久很久都沒有成親。

舅姥爺對此耿耿於懷，他說他很喜歡看晚輩成親。

媽媽偷偷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很想像別家的兒兒女女成親時那樣，被人當作長輩跪著敬酒。

爸爸會向他下跪？那橘子樹上一定會長葡萄。

有一次爸爸很嚴肅地對舅姥爺說，其實他當年和媽媽成過親了。

舅姥爺很激動地掀了桌子還罵了髒話。

他說：“P！你那叫成親？你那叫娶個牌子好過年！”

媽媽連夜帶著爸爸跑路了，從此以後他們倆成了舅姥爺在江湖上通緝的要犯。

據說舅姥爺很喜歡通緝親人，當年他就是這樣通緝奶奶。

不過爸爸顯然比奶奶更為高明，躲了他五年零六個月又十四天。

……

十歲這一年，舅姥爺終於逮住了爸爸媽媽。

在他的勒令下爸爸帶著我、妹妹和媽媽跟著舅姥爺去了海外。

我一直以為爺爺和七七奶奶住的海外就是在海的外面。

我發現我錯了。

那是一座山路崎嶇的青山。

半山腰上有棵歪歪扭扭的樹，舅姥爺狠狠踢了它一腳，那樹上掉下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兩個大字——

“海外”。

紅袖：阿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