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坦然地望著沈暮歌。她不再刻意掩飾，她用屬於葉縹遙的眼，想要尋一個沈暮歌的答案。

&ldo;我怎麼可能還想殺你。我想愛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殺你。&rdo;沈暮歌猛地上前一步，將自己的頭埋進浮生的頸間，抬手環住她的脖子。用無比堅定的力量傳達著自己的心。

&ldo;你，愛我？&rdo;浮生不確定地重複。

這個字，她用了三年，卻始終不曾從沈暮歌那裡得到過。

那麼如今，她死裡逃生，這便是沈暮歌給她的回答嗎？

&ldo;從前我不敢回答你，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對你，到底是不是愛。如果是愛，又有多深？&rdo;沈暮歌依舊將臉埋在浮生的頸間，說話時緩緩吐出的氣息一下一下地打在細膩溫熱的肌膚上，更加撩人。

&ldo;那現在呢？&rdo;浮生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ldo;如今，我知道，我愛你，因為我不能沒有你。&rdo;沈暮歌抬起了臉，看著浮生的眼，堅定地說。

&ldo;謝謝。&rdo;浮生望著眼前的人，她不是當朝長公主，也不是她曾經追逐仰慕了三年的絕世美人，而是一個沉醉於與戀人劫後餘生重逢喜悅的人普通女子。

可是，她們，回不去了。

&ldo;難道，你不再愛我了嗎？&rdo;沈暮歌沒有等到預料中的回應，卻只有浮生的謝謝。

謝謝這兩個字，客氣而疏遠，一下子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即便此刻她們緊緊靠在一起。沈暮歌一直沉溺在自己的喜悅和匆忙表白的嬌羞裡，卻忘了浮生該有的反應。此刻，她敏感地發現，浮生或許不再像過去那般，執著於要得到她的愛了。

&ldo;我很想再愛你，可我，不敢。&rdo;浮生緩緩抬手，輕輕撫在沈暮歌肩頭。她的目光卻有些茫然，空洞而虛無。

&ldo;為何不敢？我知道我傷了你。&rdo;沈暮歌害怕這樣的結局，連忙握住浮生的手，&ldo;讓我補償你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讓我把全天下你想要的都拿來補償你好不好？&rdo;

有些著急，有些惶恐，沈暮歌害怕自己的表白也無法留住浮生。從前，她一直猶豫著，不肯給葉縹遙一個正式的回應，即便自己的心，早已完全被對方佔領。可是這一次，葉縹遙沒有死，還重新出現了在她眼前，那麼她是不是應該為了這段感情再努力一回？

&ldo;補償我？沈暮歌，你殺了我，而我僥倖沒有死。如今，你說，你要補償我？那麼，若是我死了，你又會如何待我？又將怎樣補償我！&rdo;浮生沒有推開沈暮歌，可言辭犀利，逼得沈暮歌無所遁逃。

&ldo;你終於肯叫我了。&rdo;沈暮歌抬手撫摸著浮生的臉，沿著她的臉龐，一寸一寸地滑過，眼中全是眷戀。

&ldo;你是怎麼認出我的？&rdo;伸手拉住了沈暮歌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浮生有些不自然。輕輕推開沈暮歌，轉身朝旁邊的凳子走去。

&ldo;當你說，能認識長公主，是任何一個人的畢生榮幸時。&rdo;沈暮歌緩步跟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ldo;這句話很是普通。&rdo;浮生疑惑的眼神望了過來。

&ldo;話語雖然普通，可話的語調卻不普通。你說那句話的時候，與當年說的時候，是一樣的。&rdo;沈暮歌淡淡地笑著，關於葉縹遙的一切，所有細節，她都不曾忽略，只是她從未這般直白地說過。

&ldo;想不到你竟比我還瞭解自己。&rdo;浮生莞爾一笑，易容成這個樣子，刻意的少言，卻還是逃不過沈暮歌的眼睛。想來是自己改變得還不夠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