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茗初不明白葉縹遙為何對皇上如此抗拒,難道長公主真的另有他想?
&ldo;若是不依,你會死的!長公主也會被牽連,你難道願意看著她與沈康年一個下場?&rdo;葉茗初說地誠懇,情緒有些激動。他是真心為葉縹遙和長公主著想,並不是官場的老油子,打著官腔。
&ldo;我不是不懂這些道理。我可以低一次頭,隱姓埋名混一世安穩。我相信憑藉著鎮國公的勢力,我也能安然度過餘生。可是我若是為了自己,低了這次頭,這天下蒼生又怎麼辦?這日漸衰弱的國力能挽救嗎?這被寸寸奪走的疆土能回來嗎?這食不果腹的百姓能安居樂業嗎?&rdo;
葉茗初被葉縹遙的這番話震動,他深深地看著葉縹遙。雖然身陷囹圄,可是心中卻牽掛的是天下,想的也都是整個大盛。這與當初在和親途中自己認識的寡淡的葉護衛截然不同,也和爺爺口中那個只顧兒女情長的葉縹遙不同。
&ldo;你說的這些中縱然是事實,可是這與你做的事又有什麼關係?你要知道,你要是執迷不悟,就是謀逆之罪,要抄家滅族的!&rdo;
&ldo;我知道,所以就請鎮國公忘了葉縹遙這個人吧。我不會連累任何人,飛葉山莊早已被二叔出賣給了朝廷,也不會被波及。這是我葉縹遙一個人的決定,不會改變,也不想改變。&rdo;葉縹遙揚起下巴,整個人都靠到了冰冷的牆壁上,目光和語氣卻是不容動搖的堅決。
葉茗初透過她,彷彿看到了另一個沈暮歌。他相信,若是此刻,他勸說的是長公主,得到的回答也會是這樣堅定。因為在遼城回來的那日,他看到他們相擁的畫面,就已發覺倆人間早就有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彼此牢牢捆綁在一起。
葉茗初將葉縹遙的回答帶給了鎮國公,葉永延在府裡猛拍桌子,吹鬍子瞪眼,直說逆子逆子!但說歸說,葉縹遙始終是葉家子孫,葉永延絕不會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ldo;讓他在天牢裡面先吃些苦頭,你過幾日再去勸一勸。我就不信,他跟他老子一樣倔脾氣!&rdo;嘴上雖然這麼說,葉永延的眼中卻也染著憂色。葉崇逸的脾氣他最清楚,現在只能期望葉縹遙沒有繼承了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臭脾氣。
一路從京城往江南迴趕的陸誠顏星夜兼程,她在臨出城時,見到了畫著陸御風頭像的通緝令,還沒等她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塞進了出城的馬車。
左宗明嫁禍國舅爺未果,柳澤又跟著倒臺,生怕自己被牽連報復,所以搶先轉投了皇上,為表誠意,第一個就把陸御風給送了出去。誰知他還是低估了江湖高手的武功,陸御風察覺出左宗明的詭計,又在隨從高手的奮力掩護下,負傷逃脫。
左宗明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上報朝廷,給陸御風安了個在京城行兇傷人的罪名,全國追捕。他就不信這樣逼著,還抓不住陸御風。就算抓不住,也可以毀了陸御風的名聲。江湖中人最重名聲,這樣一來,陸家莊就如同一盤散沙,輕而易舉就會被他收入囊中。
陸誠顏的馬車頂棚突然一聲巨響,好似有重物從高處墜落,嚇得馬兒仰頭嘶鳴,腳步晃蕩。陸誠顏費力地拉住馬車,才爬回去一探究竟。推開車門,赫然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人躺在自己的車裡,陸誠顏嚇得往後跌去,差一點翻下馬車。
還不等他靠近,那躺著的人就用嘶啞的聲音吃力地說:&ldo;誠顏,是我。我是爹啊。&rdo;
&ldo;爹?&rdo;陸誠顏聽他這麼說,連忙坐起來,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
待帕子將臉上的血汙擦了一半,陸御風的臉露了出來,陸誠顏鼻尖一酸,哇的一聲就哭出來。她撲到爹的身上,抽搐著哭道:&ldo;爹!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好想你啊。你怎麼會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