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
“七年,”林晉陽沉吟著,“對你來說,那真是很久了的時間了。”
“並不算久,”林晉修不置可否,“她不一樣。”
“嗯,”林晉陽應了一聲,“年初的董事會,你遲到的那次……”
林晉修一聲輕笑:“也是她。”
兩人打著禪機,“很可愛的學妹”、“她不一樣”這些話聽得我冷汗直流、心裡直抖,只好在一旁裝乖,喝果汁。
林晉陽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也不再說話,視線在我臉上停了一瞬。林晉修也不做聲,兄弟倆、再加上我,就這麼尷尬得要死的坐著。我好像陷入了愛麗絲的兔子洞,不停的往下掉啊掉啊,渾然不知下一秒落到什麼地方,需要面對什麼古怪的劇情。忐忑不安時,察覺林晉修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頭髮。
受驚似地抬頭看他,只看到他垂著眼瞼的側臉。
“阿修,”林晉陽再次出聲,“你帶女朋友回來,我沒有意見。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餐廳裡有一瞬間的安靜,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不見。其實時間沒有多長,我卻覺得簡直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林晉修微微蹙著眉心,“大哥,你什麼意思?”
“許小姐,我和阿修有點事談,”林晉陽對我略一頷首,大家風度地道來,“管家會帶你去休息室。”
這就是兄弟之間的不為外人道的交談,意思是我可以離開了。
“不了不了,”我求之不得,“方便的話,我想去看一看花園。”
和剛剛坐在車子裡的走馬觀花不一樣,我才發現林家的花園中琳琅滿目,羽衣甘藍、鬱金香、香石竹、梔子不一而足,確保各個季節都有開花的植物;最引人注意的,是院子噴水池旁那大片的五顏六色的香堇。香堇是香水或者香料的好原料,香氣非常特別。那美妙的花香隨著空氣悠悠擴散著,似曾相識。
逛得累了,林家的花園裡有白色的躺椅,我看著四下無人,心說坐一坐也不要緊吧。坐了下來,這麼多香氣席捲著瀰漫上來,讓我居然泛起了睏意。
然後就真的打了個盹。
夢裡有什麼不記得了,不知道為何卻夢到了我的母親。夢境裡是我在酒店裡第一次見到她本人的那一幕,她徐徐推開了門,朝我走過來,脖子上銀色的項鍊閃著光,帶來了一股迷人的暗香。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睜開眼睛,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去,天邊留下了一道鍍著金邊的霞光。抬起頭往上看去,林晉修負手矗立在我的涼椅旁邊,迎著光,脊背挺得筆直,像西伯利亞叢林裡的高大青松一樣。最後一點夕陽的霞光穿過樹叢的罅隙落在他臉上,我分不清他的五官,他給我的所有感知只剩下一個孤傲的身影——好像他已經在我涼椅旁站了一輩子。
我完全醒了,是被林晉修驚醒的。在別人家裡睡著,這事兒怎麼想都不對頭,只能說,花香醉人。
林晉修低下頭看我半晌,又俯身輕拍了下我的臉。
“吃了甜食就睡,真是豬。”
我嚇得跳到躺椅的另一側,立刻說:“變成豬真是對不起你的審美觀啊。”
啊,說完不禁熱淚盈眶。我們還是一樣的相處方式,實在太好了。
林晉修喜歡修長的女人,那種腰身不盈一握的他更是偏愛,肖菲就是代表,我至今記得她在學校的晚會上跳一曲優雅的《天鵝湖》,腰身細若楊柳,雙腿修長輕盈;以這個標準來說,我一米六六的身高五十二公斤的體重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算了,雖然對不起,我也可以忍了,”林晉修揉我的頭髮,“進屋吧,準備吃晚飯了。”
偌大的一個飯廳就坐了四個人,姓林的有三個。除了林晉修,我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