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啊,我也沒想到能遇到你。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你也越來越漂亮了啊。”候佩大我五歲,生了小孩的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氣質十足。
她提議去馬路對面的咖啡館坐坐。我們選了一個比較隱敝的角落座下。我在這個城市沒有要好的女性朋友,候佩是讓我比較放心接近的。又或者說,在某種性質上,我們是同一類人。
剛坐下,她就跟我說:“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是因為浩浩,我捨不得離開他,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
“我明白。”
她感激地笑了笑,更多的是痛苦:“浩浩將來一定不會認我這個媽,我把他給賣了。”
我想起那個荒唐的協議,不知道說什麼好。
“當初之所以答應耿仲把小孩生下來,純粹是為了錢。但到臨產前一個月我發現自己無法離開肚子裡的小傢伙,於是,我去找耿仲,告訴他錢我不要了,我會帶著肚子裡的浩浩的回上海去。耿仲怎麼也不同意,他以為我是想要更多的錢,於是說再多給我十萬。因為他當時已經知道是個兒子了。”
“那你為什麼還…”
“我懷孕的事一直都沒告訴我家裡人,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沒必要讓家裡人擔心。我當時是想,等生下來之後再跟他們說的,只是沒想到,”她停頓了一下,吸了一口氣,“我正準備把浩浩的存在告訴我父母時,我妹妹突然打電話告訴我,我父親因為她打算嫁到外地去氣得幾乎醒不過來,如果讓他知道我未婚生子還打算做單身母親後果肯定更嚴重的,我父親有心臟病,經不起刺激…最後,浩浩生下來之後剛滿月,耿仲就抱走了他。當然,我拿了四十萬。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是啊,有很多時候,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總是在想著,等浩浩長大了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沒有人會原諒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
我笑了笑:“關於這點,你不用難過,現在滿大街都是見錢眼開的女人,你眼睛就坐著一個。”
“但是我為了錢賣了我自己的孩子。”
“有什麼差別,我為了錢賣了我自己,還可以換種說法,我賣了不知道多少顆卵子,而這些卵子如果不是有那層塑膠套,它們也會變成孩子的。”
我說這些話,本來是想安慰她的,哪知她眼淚已經快流出來了,我連忙拿紙巾給她,誰知道不小心撞翻了她的咖啡杯,濺了她一身,在我的道歉聲中,她去了洗手間。
我看著她有點瘦弱的背影,內心湧上了一股深深的同情與無奈。同時,突然一個想法也像個幽靈般竄到了我的腦子裡。
我也想要一個孩子。
是的,我想要一個孩子。
鄧明生說避孕藥吃多了對女孩不好,所以每次都是他帶套。也因此,讓我有了被保護的感覺。當然,他也知道,我們之間不能出意外,因為他有一個十歲的女兒,還有一個七歲的兒子。當然,即使他沒有小孩,我也不會想到幫他生個小孩。
可突然如其來的,我是如此地想要一個孩子。因為我知道男人最終會走,錢最終都到了別人口袋裡。但如果我有一個孩子,那就會是真正屬於我的孩子。
我在這個城市裡已整整生活了三年,但我沒有一個朋友。我開始覺得寂寞。又或者說,我對未知的未來毫無信心。但如果我有一個孩子,就有了希望。
是的,孩子就是希望。所以,我鐵定了心要偷一個孩子。即使這意味著我還得留在鄧明生身邊一年。
候佩用賣了親生兒子的錢(這是她的原話)在這個城市買了一套二手的60多平米的小居室,剩下的錢全投進了股市裡,恰逢股市大好,居然賺了。然後用賺的錢開了一個鞋包加盟店,做起了老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