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不是一句對不起,不是解釋清楚,就可以求得她的原諒。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殘忍的傷害,無論他預備做什麼,無論他怎麼去懺悔,做了就是做了,他改變不了那些過往的傷害,也改變不了所帶給她的所有痛苦。
找到她,就算是跪在地上,求她原諒,又如何?申綜昊不由得低笑出聲,他轉身走出客廳,只覺得心裡那個位置,徹底的空了……之前還會存著希望,幻想,幻想著有天找到她,好好疼她,愛她,兩個人在一起,天長地久的在一起,可是現在,他像是縮在殼中的蝸牛,再也沒有探出頭的勇氣。
他終於切身的體會到,原本這個世上就是存在著許多的事情,不是你想去做,你想去挽回,就可以做到,就可以破鏡重圓,有些時候,你連重新站在那個人面前,說一句對不起的勇氣,都不會有。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溫婉的女聲含著疼惜,緩緩在院落裡響起,片刻後,就有水潤的童聲也跟著嘟噥起來:“餓餓餓,天晴肚子餓……”
“壞丫頭!”歡顏撲哧一笑,作勢就要打過去在小屁股上,天晴身子一扭,爬下板凳,歪在歡顏的懷裡,蹭著她的肚子:“媽媽,暖暖要吃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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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暖暖找爸爸
“媽媽,媽媽……”天晴忽然轉過臉,癟了小嘴指著門外大聲的哭了起來……歡顏心裡一緊,慌忙起身幾步走過去,天晴已經嚇的小臉慘白,只抓了歡顏的腿躲在她身後哇哇的大哭,是黃昏的如血殘陽,照在那人慘白的臉上,深藍色的工作服佈滿了灰漬,而更加觸目驚心的卻是他胸前的一大片血漬。
曾亞熙躺在簡陋擔架上,聽到暖暖哭聲的時候,他艱難的支起身子,唇邊仍是一貫溫和笑意,那一雙如同點墨的黑瞳,只望著那哭泣的小孩子和那倚在門邊的歡顏。
“暖暖,叔叔給你買的冰激凌……”亞熙手上還帶著塵土,卻是從口袋裡小心掏出一盒未免被他的手弄髒而裝在塑膠袋裡的冰激凌,他高高舉起來,伸手遞到暖暖的面前,那冰激凌似乎融化了大半,淌著乳白色的眼淚。
暖暖抽噎著止住哭聲,只咬了自己的手指腮邊掛著淚珠兒望住亞熙,她哽的抽噎了幾聲,卻是揹著小手不接,癟著嘴巴哭到:“叔叔流了好多血,暖暖不吃冰激凌了……”
“亞熙……”歡顏輕喃,看那些工人將他放下,又扶了他站穩,她才緩過勁來,覺得胸口似乎被震麻了一般,慌亂不堪。
“你,你這是怎麼了?”歡顏放開暖暖,只走近他面前,看著他胸前淋漓的血漬,只嚇的一張臉轉瞬慘白,哆嗦著手指許久才緩緩的撫了上去,那血漬還未乾,溼溼黏黏的一片。
“今天下午快收工的時候,曾巖也不知道怎麼就吐……”
“不礙事的!”亞熙忽然開口,微微一笑打斷了身後那個工友的話語,他看他一眼,將手裡的冰激凌塞到暖暖的手中,又親了她一口,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是我今天下午和別人打賭呢,說可以背往常的兩倍東西,結果麻袋才剛放上去,我就被壓的扛不住吐了一口血,這會兒反倒是沒事了,小石,下次再打賭可不要找我了!”
曾亞熙輕鬆的笑起來,抬手拍了拍那個被他打斷話語的工友。
“額,嗯,嗯,是啊,我可不敢和你打賭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弟妹和孩子怎麼辦啊!”
被他喊作小石的人似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忙接了他的話茬開口,餘下的幾個人也善意的鬨笑起來,目光落在歡顏清秀的臉上,也似乎含了羨慕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