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惱,抬腿衝著跪在地上的李子淵便是一腳,將其踢翻在地後,又大聲喊道。
“老子非得砍了你這狗東西!來人……”
本身膽子便談不上大的李子淵一聽,那張肥成團兒的圓臉頓時“唰”的一下便白了起來,被嚇的屁滾尿流的他,煞白著臉頓時便想暈過去,嚇軟了腿,抖抖縮縮的他想解釋又說不出話來,想跑只覺兩隻腳不聽使喚,只能任由著別人拖著胳膊往江邊拖去。嘴邊不住的喃語道。
“小,小人,不敢,不敢……”
“難道真的要完了?”
這片刻腦子裡像有群炸窩的馬蜂嗡嗡亂響,欲要想個法子挽救自己脆弱的小命,卻只得一片空白,手腳哆嗦著被身後刀斧手從屁股上踢一腳,在身子前俯時辮子一把人被揪住,接著脖頸感到股子寒氣——那是刀斧手的鬼頭刀在比劃著。
“我,我還,還沒有經過女人……”
在極端恐懼之中,嚇腦筋都轉不過來彎的他,這會所想的卻是自己還沒有過女人,這麼死,豈不是太虧了。
有那麼一忽他居然盼著脖子後的刀能快點落下來,給了個痛快,可誰曾想那人比劃了過一次,做勢又比劃了一遍。
“哎喲,我的個娘……”
在那大刀在他脖子上比劃著,落下再抬起的時候,渾身嚇的發軟,連跪都跪不住的於小寶,更是嚇的五官扭做一團,大腿處一陣溼熱,一泡尿便撒在了褲襠裡,身上頓時瀰漫一股難聞的屎尿味。
就在他嚇屎尿皆出,閉上眼睛面呈死色的等死的時候,突的聽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慢,不要殺他!”
睜開眼一看,李子淵卻瞧著那與逆匪做著生意的那人說道。
“我還有話要問他!”
這一句算是把李子淵暫時從鬼門關裡拖了回來。
“老、老爺,你、您問啥,小,小的全都告訴你……”
一腳還踏在鬼門關那邊的李子淵泣不成聲的說著,一邊還不注的叩著頭,試圖用自己的軟弱換取對方的同情,他已經看出來,在這碼頭上,能救他的恐怕就只有這位爺了。
“你知道這磚茶的價格?以前也是生意人?”
之所以會發這個善心,倒不是說朱宜鋒想救下一條命,而是他不想讓太平軍“欠”自己錢,有些頭,能不開便不開,即便是這些茶味一文不值,也不能開賒欠的頭,畢竟將來還要同太平軍做生意。
那江邊剛剛被砍掉腦袋的屍體正在提醒著他,是在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
“小,小人是,是號上的夥計,這號上也做茶葉買賣,漢口青磚茶一箱百斤,值銀六兩三錢五分……”
李子淵之所以知道這個價格,多虧了途中搭乘的船上碰到的幾位茶商,同那幾位茶商聊了一路,對這漢口的茶價多少有些瞭解,而現在為了活命,他更是一口認下了自己是個夥計,畢竟當夥計沒有性命之危。不過在說起這個價格的時候,他倒是賣了一個聰明,他的話聲不大,也就是隻傳進朱宜鋒的耳中罷了。
“還,還請老爺,老爺救小人一命,小人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老爺……”
聽著傳入耳中的話聲,
“哼哼……這倒是個聰明人!”
朱宜鋒瞧了眼跪在地上不住叩著頭的人,他是想讓自己救他一命啊!
似乎,自己身邊也正好無人可用!不如……做生意是投機,用人,同樣也是投機,不過只是瞬間的功夫,便在心底盤算著這人前後的做法,無論是之前抓住機會藉機進言,亦或是現在的祈活,別的不說,就是這份眼力,也絕不是普通人所能相比的。
“你想活?爺救你一命也未嘗不可!”
身體微微前探,朱宜鋒反問一聲,抬起頭,李子淵驚喜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