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有人給您送了封信。”
信?
“是誰送的?”
“是一個叫花子!說是別人讓送來的,還說,還說若是您看了信必定會賞他兩塊錢,還有一口熱飯!”
叫花子?替別人送人,賞錢?
朱宜鋒開啟信看著,漸漸皺起眉頭,接著把信遞給了李子淵,冷笑道:
“你也看看吧,我當是怎麼回事哪,咱們的生絲之所以賣不出去,是因為有人暗中在坑咱們,咱們前腳回到上海,他們後腳就活動開了,藉著湯普遜那些洋鬼子的勢,又聯合粵籍買辦一起在堵咱們,趁機想把今年的絲價壓下去!”
“什麼!”
劉逸軒的臉色猛然一變,或許別人不知道那群粵籍買辦的力量,在買辦這個行當裡闖蕩多年的他對其又豈會陌生,可以說,那些粵籍買辦幾乎壟斷著洋行買辦這一行業,他是極少數蘇省本地買辦。
李子淵同樣一驚,他看完信後,又把信給了劉逸軒說道:
“東家,看來這次咱真的被人盯上了,這次又是誰?”
因為信中並未提及是誰居中策劃此事,自然李子淵也不知是誰。
先冷笑一下,隨後朱宜鋒喝了口茶說道:
“這件事我先前只是猜到了,現在這封信雖然沒提到是誰策劃此事,但我也猜出個差不多了。”
還能是誰呢?
自己何時得罪過粵籍買辦?除了那位“世叔”還能是誰?
“東家,那現在怎麼辦?”
朱宜鋒瞅一眼劉逸軒,然後皺眉說道:
“這件事,可真不好辦,先前咱們和湯普遜是做生意,現在,他們乾的事兒,說到底去也是生意,你經商,人家也經商,你還能不讓別人和你一樣做生意?”
這話朱宜鋒說的有些發堵,這生意和生意可不同,自己是借資訊優勢買下湯普遜的貨,“貨賣當時值”,至少在當時,湯普遜並沒有吃虧,但是現在這幫子居然悄無聲息的聯起手來了。
這……拳頭一握,眉頭緊鎖著,朱宜鋒又說道。
“現在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可不是嘛!”
劉逸軒皺眉說道:
“東家,這事我琢磨了一下,他們出手的招數,明擺著不像是做生意,而是在硬擠我們,跟我們過不去!但最要命的,還不是壓低絲價,不買咱們的絲,而是他們在海關那邊動的手!”
“可不是嘛,東家,雖說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咱們去了那邊,可現在只要他們卡住不放太平洋號出關,那這些絲非得爛在咱們手裡!”
因為先前劉逸軒曾考慮過把生絲運往香港的關係,所以李子淵才會有這個擔心,生絲不會爛,可若是這麼放下,生絲賣不出去,如何備貨。
“東家,商海險惡,如同戰場,我們不能不防。東家,您不是已經猜出來是誰在和我們作對嗎?”
朱宜鋒出了一會神,最後輕聲說道:
“如果沒錯的話,十之**是梁文佐!”
聽朱宜鋒提及與其的恩怨,劉逸軒的臉色頓時一變,面上的憂意更濃了,如果說之前只是有些擔心,現在他可真是有些後悔了,後悔做出的決定太早了。
“東家,這,在上海買辦行裡,誰都知道他不是一個輕與的角色?你,你這步棋走錯了!”
“走錯了?”
李子淵冷哼一聲道:
“東家,雖說先前的路,可能走錯了,可現在有人有意要和咱們過不去,咱們就不防他們還出其它的陰招子,畢竟他們現在能幹出這事,也就能幹出其它的事兒?”
朱宜鋒出了一會兒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知道,我最喜歡和什麼人打交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