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袋內裡摸出十幾發子彈擺到胸牆上,陸軍使用的子彈大都是紙殼彈,如果不是因為子彈很快就會被打完,他們絕不會就這麼將子彈放在地上,子彈受潮了是打不響的。可是現在他們卻沒有這個顧慮,現在所需要的,只是像訓練時一樣射擊就行了!
而與此同時,那些槍法非常出色的排長們,同樣拿起了步槍,以瞄準敵軍線列中的官佐開槍。
“這根本就是讓這些人來送死!”
儘管在嘴上同情這些清軍,但是田成亮的手卻沒有閒住,裝彈、瞄準,射擊,一切正像過去的訓練中一般,相比於排長,項思祿的動作則顯得有些緩慢,不過準頭卻不差,每一次隨著槍身的後座,在沉悶的槍聲中,在那股白煙中可以看到之前瞄準的敵人在被子彈擊中胸膛時,身體勐然一頓,然後便倒了下去,
在他們開槍的時候,清軍同樣也在還擊,但是他們的還擊卻顯得有些凌亂使用前裝槍的清軍每一次裝彈,都必須要停下來,撕開彈包,將火藥倒入槍管,然後再塞進彈丸、最後裝火帽,整個過程顯得極為緩慢。
“前進!”
清軍隊例中的哨長、隊長們不斷的發出喊聲,他們的喊聲不斷的被槍炮聲所蓋住,越來越多的人倒了下去。
整個戰場變成了槍與炮的合唱。那些穿著藍色軍裝的清軍士兵,承受著槍林彈雨向前行進著。一面三角軍旗在槍炮的煙霧中飄揚著,一真炮兵部隊正在轉移陣地,試圖增援步兵,一發炮彈唿嘯著,從士兵們的頭頂掠過,然後落在火炮附近爆炸了,炮手們被炸飛上了天。
此時子彈就像是雨點似的在戰場上橫飛,那尖銳的唿嘯聲不斷的在,士兵們耳邊響起。他們試圖躲避的時候,那子彈會穿透他們的身體,帶出一塊塊血肉,炮彈更是不斷的落了下來,每一次都會奪去十數人的性命。
那三角形的軍旗在風中飄揚著,滾滾硝煙交織在地平線上。士兵們在硝煙中向前行進。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突然那軍旗倒了下去,倒下去的,軍旗就像是訊號一樣。在旗手倒下之後,那些忍受著槍林彈雨計程車兵們,立即潰散開來,在那煙霧之中就像是一群烏合之眾一樣向後奔逃著。
子彈的唿嘯聲,炮彈的唿嘯聲,混雜著士兵們的唿喊聲在這片曠野上回蕩著,跑在後面的人不斷的被子彈追上打倒在地。而跑在前面的人,裹挾著官佐向後退去,無論那些官佐是否願意,總是要表現出一副勇敢的樣子,表現出一副不願撤退的樣子。
當然也有那麼極少數的官佐並不願意撤退,他們揮舞著刀,不斷大聲唿喊著,推搡著試圖想把士兵們重新趕上戰場。
一個騎著馬的軍官。告訴直接用大刀砍死了幾個士兵,試圖重整佇列,他騎著馬,四下狂奔著,咆哮著,吼叫著。他頭上的軍帽不見了,軍服也是亂糟糟的,即便如此,並不妨礙他騎在馬上,用大刀去威脅那些會的會計程車兵,威脅著他們重新組成佇列,再次走上戰場。
“他嗎的,列隊,從新列隊……”
儘管他砍倒了幾個士兵。但是,兵敗如山倒,混亂中的人們哪裡會顧得上他的命令,甚至顧不上被他砍死的那些人,顧不上,那被就地正法的腦袋。
那些潰退的清軍臉上印滿了發自內心的驚恐。硝煙中有關對戰爭的恐懼,印在他們的臉上。潰敗的軍隊有如洪水一般。大有一副要把阻擋他們的一切全都沖毀,而在他們的身後總是一排排預備隊。
“開槍!”
騎在馬上的和春,用冷酷的言語下達命令。
“大人?”
“開槍。擅自撤退者,殺!”
冷酷而沒有一絲同情的言語。從和春的口中吐出,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將,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夠阻擋這些潰兵。那麼,這些潰兵就會沖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