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拜通常都跟神明說些什麼?”
“一般人到廟裡燒香拜拜不外祈福求平安,或者求財,但通常我都只是單純的拜拜而已。我想人的慾望那麼多,神明怎能一一顧及,所以,只要對神明懷抱一份誠敬的心,就夠了。”杜珩瀟灑地說。
前方正好來了一群香客,杜珩怕她被人群擠開,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跟神明許了願望嗎?”他笑著反問她。
“我媽媽曾經告訴我,到外地燒香拜拜最好不要許下願望,因為一旦願望達成,就必須千里迢迢地回去還願。”茉莉頑皮地說:“除非我打算再回澎湖遺願。”
茉莉走向一個賣貝殼和刺河豚標本的攤位,攤上擺著大大小小的貝殼,她拿起一個手掌大的白色螺型貝殼,將洞口附在耳旁聽了一會兒。
“有聽到海潮的聲音嗎?”杜珩笑著問她,茉莉任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讓他著迷。
“我聽見它哭泣的聲音,來自很久很久以前,很深很深的海底。”她認真地回答他。
“先生,買一個貝殼送給你的女朋友吧?”攤販笑著兜售。
茉莉突然尷尬地放下貝殼。
“我送你!”杜珩很阿莎力地掏出皮夾。
“你別為我破費。”她認為杜珩是因為攤販的那句話才掏出錢包的,男人通常都死要面子,在這種情況下若不掏出鈔票,似乎會讓旁人嗤為小氣。
“沒關係。”他沒讓她有拒絕的餘地,快速付了錢,拿走貝殼。
走遠後,她才悶悶地說:“要是每個攤販都這樣說,你是不是要買一整車的東西回去了?”
杜珩知道她說的是“女朋友”,他不否認自己的心情竟有幾分飄飄然的,他甚至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眼光看他們。
“這貝殼真的很漂亮。”他不以為意地說。
茉莉無話可說,其實,她剛才也是因為喜歡才去把它拿起來,但她卻沒想過要買下它。
離開“通梁大榕樹”後,他們跨越了白沙、漁翁兩大島嶼之間,長達五千五百四十一公尺的跨海大橋,來到位於小門嶼的鯨魚洞。
他們走了一段石子路,才到達所謂的“鯨魚洞”,茉莉遠遠地看見海岸邊,一座巨大的黑色岩石,下方露出一個山洞般的大缺口,“鯨魚洞”三個字的石碑,正好立於洞口的上方。
“你知不知道鯨魚洞的由來?”杜珩問。
“我沒你那麼博學多聞。”他幾乎可以是一個專業的導遊了。這兩天以來,經由他的詳細介紹,她幾乎可以寫出一本有關澎湖風俗民情、古蹟廟宇的專書了。
“傳說有一對恩愛的鯨魚,有一天公鯨魚突然死亡,母鯨魚因為太過思念,所以就一頭撞上這座小島,追隨公鯨魚而去,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個石洞。”
對於這樣天方夜譚的傳說,茉莉自然不會相信,但杜珩認真的神態,她就信了這是當地的一則傳說。
“人類的幻想力還真是豐富。”她笑著說。
杜珩一笑,他話了她,傳說中可不是這麼悽美的一則故事,那隻笨鯨魚是因太過莽撞才不小心撞出這個洞,他不過是將故事加以美化而已。
他們走進鯨魚洞內,聆聽海潮在洞內翻湧低迴,思緒也跟著馳騁翻飛。茉莉想起初識子賢時,他是學校裡系學會會長,在迎新的活動中,他總是戴著一副墨鏡,一副不可一世的 樣子,讓她不屑到了極點。
一向孤芳自賞的她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同學為他痴狂,他只是一個目中無人、驕傲自大的傢伙而已,有什麼值得崇拜的?
那時她怎會想到,這一個男人會是她生命中最閃亮的一顆星星,卻也成了她心中一個永醒不來的夢。
他們的夢想隨著殘酷的現實,沉入最深最深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