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沒有任何警報。沒有任何事件。
拂曉,外面開始熱鬧起來。這時正是堂路易值班的時刻。他在房間裡聽到的,只是馬澤魯的呼嚕聲。
&ldo;我弄錯了嗎?&rdo;他尋思,&ldo;那捲莎士比亞裡收的指令,也許是別的意思?或者是指去年幾個日子發生的事情?&rdo;
隨著日光從半閉的百葉窗裡透過來,他開始生出一絲隱隱的不安。半個月以前那一夜,也是沒有半點異常之處,可是一覺醒來,兩具屍體躺在他身邊。
七點鐘,他叫道:
&ldo;亞歷山大?&rdo;
&ldo;嗯!什麼事,老闆?&rdo;
&ldo;你沒死吧?&rdo;
&ldo;您問什麼?我死了沒有?沒有,老闆。&rdo;
&ldo;你有把握這麼說?&rdo;
&ldo;當然!您不是也好好的嘛,老闆。您為什麼沒死呢?&rdo;
&ldo;唉!不久也會輪到我了。那幫匪徒,他們不會放過我的。&rdo;
他們還在屋裡待了一個鐘頭。然後,佩雷納開啟窗戶,推開百葉窗。
&ldo;嗬,亞歷山大。你也許是沒死。可是……&rdo;
&ldo;可是什麼……&rdo;
&ldo;你臉色發青。&rdo;
馬澤魯苦笑了一下。
&ldo;真的,老闆,我跟您說實話,我值班時,您睡著了,我真是提心弔膽哩。&rdo;
&ldo;你害怕?&rdo;
&ldo;一直怕到頭髮尖上去了。我覺得隨時都會發生什麼事兒。可是您呢,老闆?您的氣色也不好……難道,您也……&rdo;
他看見堂路易的臉上顯出驚訝之色,就不再說下去了。
&ldo;出了什麼事,老闆?&rdo;
&ldo;瞧……桌子上……那封信……&rdo;
馬澤魯往桌子上瞧去。
在工作檯上,果然有一封信,或確切地說,一封郵簡,封口已經順著虛點撕開了。信封上寫了地址、貼了郵票,蓋了郵戳。
&ldo;是你放的嗎,亞歷山太?&rdo;
&ldo;老闆,您在開玩笑吧。您明明知道這只可能是您放的。&rdo;
&ldo;這只可能是我……可是,確實不是我……&rdo;
&ldo;那是誰呢?……&rdo;
堂路易拿起郵簡,細細檢查,發現地址和郵戳都被人刮過,看不清收信人的姓名和住址,寄發的地址和日期卻十分清晰:
&ldo;巴黎,一九一九年一月四日。&rdo;
&ldo;三個半月以前寄出的。&rdo;堂路易說。
他翻到背面。那裡寫有十來行字。他立即叫起來:
&ldo;簽的是伊波利特&iddot;弗維爾的名字!&rdo;
&ldo;是他的筆跡。&rdo;馬澤魯說,&ldo;我認識他的字。錯不了。這是什麼意思?伊波利特&iddot;弗維爾寫的信,而且是死前三個月……&rdo;
佩雷納大聲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