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交到賽里斯手上,它漫無目的地在那雙手上爬走著,賽里斯雙手交替接力,讓蠍子來回奔走。第一次這般親密地接觸毒物,賽里斯心情不錯,露出淡淡笑容。
這一幕落在李長琴眼中,又有著別樣的心情,直至這一刻,他才真實明白賽里斯的擔心。的確,即使明白不會有問題,但是看著毒蠍這般接近賽里斯,只要存在一分危險性,還是讓他提心吊膽。
即使毒蠍子威脅到他自身,也不至於這樣緊張不安。
“好吧,我們不玩這個了。”拿過蠍子,長琴振臂將它扔到遠方夜色中去。
賽里斯微愕,繼而失笑:“扔了它,會不會有點無情?”
“無情?好了吧,它可跟英超和彪馬不一樣,昆蟲很簡單,它們依靠本能行動,或許會在任何情況下蟄到你。”
“嗯,也對。”賽里斯一邊意味深長地盯著長琴,一邊受教地點頭。
李長琴總算明白賽里斯是在實驗教學,他不覺望天輕嘆:“十三歲是嗎?要是再長几年,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不喜歡?”賽里斯偏首,狀似為難地問。
聽到這個問題,長琴深入一想,眉頭不禁蹙緊:“也不是不喜歡。”
就因為這個答案才奇怪,任誰都應該不會喜歡自己不在行的型別吧?但他左思右想,卻發現對這種隱晦的關心並不不厭惡,只是有點無奈。
“或許我有點被虐傾向。”自說自話的長琴噗哧一聲,自嘲地笑了。
“是啊。”賽里斯聽得連連點頭:“長琴總喜歡虐待自己,像放血,割肉。”
“……好,我投降。”翻舊賬可不好玩,長琴連忙求饒,只是看見賽里斯因此而露出燦爛笑容,他突然深有感觸:“但是絕不後悔。”
笑容漸漸隱去,賽里斯彷彿不敢置信,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以訝異目光注視李長琴。
賽里斯不明白,至少他不知道為什麼話題會變得……曖昧。雖然他在昏迷的時候,曾經聽過一些宣言,一些情話,但他始終都不敢提起,也不敢當真。有很多原因讓他怯步,他不願意相信那種情況下的諾言,當走到絕路的時候,人們總輕易做出衝動的決定。
但以後呢?應該會後悔吧,清醒過來,發現現實以後,就會反悔。
瞧見賽里斯的手指又絞成一團,長琴心中除了笑意,還有一點複雜。一番撓頭搔耳以後,侷促不安的心情依舊沒有消退,可他不容許自己退縮,不進則退,他不願意又回到起點。這一回的厄運讓他有所覺悟——如果不能正視自己的心情,到後悔的時候,就太晚了。
“賽里斯,我以前跟你說過夜昕的話題是吧?”
“嗯。”
“那我現在對你仔細地說。”
賽里斯點點頭,促膝而坐,認真的神情似乎不準備漏聽一個字。
長琴失笑,很自然地,寵暱地揉亂賽里斯的長髮:“聽著咯……”
他將關於夜昕的故事說完全了,關於愛情,關於錯誤,關於自己的放手,所有一切的想法,都說完整了。
賽里斯是一名十分稱職的聽眾,他始終未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讓人以為他睡著了,只有那在夜色中透出淡淡金彩的眼眸,一直顯示出認真與專注。
“最後我搶不過吳榮,失去愛夜昕的權利。我的情敵——吳榮有三十歲了,臭大叔一個,可又不是普通的大叔,他懂得人情世故,精通烹調各國美食,武術也很有一手。要是真的跟他比較,我是全敗呢,呵呵,所以活該失戀,故事結束。”長琴撇撇唇,笑著聳聳肩,狀似無奈地說:“好吧,你有什麼疑問嗎?”
賽里斯搖首:“沒有。”
“是嗎?”長琴蹙眉打量夜色中的賽里斯,又問:“那你有什麼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