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慕白說完,狠狠心一回頭,也不管楊瓊花在後面哭得如梨花帶雨,便頭也不回地上馬絕塵而去。
客棧裡陷入了一陣死寂,就連把漢那吉也不復一開始時的囂張,不知為何,一看到天狼,尤其是接觸到他每次掃向自己時的眼神,總感覺裡面除了冰冷,還帶著股難言的殺意,這點讓他背上寒毛直豎,哪還敢頤指氣使?
天狼對著裴文淵等人點了點頭:“兄弟們辛苦了!”
裴文淵等人都笑了笑,他們知道,以天狼的個xìng,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柳生雄霸依然盤腿而坐,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似乎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天狼看了一眼柳生,走到了把漢那吉的桌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眼神犀利如劍,直刺把漢那吉:“你就是把漢那吉?”
把漢那吉的身子微微地發著抖,那種面對自己爺爺時該死的壓迫感在好不容易消失了幾天後,又再度回來。他咬了咬牙,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我就是,天狼,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拜見本王?你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
天狼冷冷地說道:“把漢那吉,你最好弄清楚,從你離開俺答部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是什麼蒙古王子了,而只不過是一隻背叛了自己族人的喪家之犬而已,不用在我面前擺這個譜,惹毛了我,把你雙腿打折了送回去見你爺爺!”
把漢那吉氣得渾身發抖,卻是說不出話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中年奴僕挺直了腰,對著天狼罵道:“天狼,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們,就可以對我們家王爺如此無禮,我們早就有言在先,你把我們放進關,然後把我們家王爺引見給宣大總督楊博,那楊博自然會重重賞你的!你並不是白乾,搞清楚這點!”
天狼的不屑地歪了歪嘴:“楊大人又能拿出多少錢給我天狼呢?他的棺材本兒都拿出來給自己的女兒去救心上人,也不過就二十萬兩銀子,你以為他現在還能給我多少錢?”
眾人的眼光都望向了仍然倚門坐在地上的楊瓊花,只見她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已經停止了哭泣,但臉上卻到處是淚痕,螓首無力地倚著門框,風吹亂了她的劉海,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再與她有關係。
中年奴僕的臉脹得通紅,繼續叫道:“天狼,難道你們漢人都是邊關的守將自掏腰包做這種事?你看清楚了,這可是我們草原的雄鷹,蒙古的王子。”
“我們的俺答大汗,這些年打得你們漢人是聞風喪膽,就是你們皇帝所在的běi jīng城,郊外都成了我們蒙古戰馬吃草的地方!要是小王子過去,你們的皇dì dū會親自迎接,還會少了你的賞賜?”
天狼的眼睛裡突然泛起一道紅光,一頭摻著沙子的亂髮突然無風自飄,連那身裹在身上的大旗也一下子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傷痕累累的上身。
天狼的右胸已經腫得比昨夜在沙漠時還要大了一圈,幾乎已經快高出左胸有一寸了。
他的肌肉本就發達,這一下連右胸處皮下的血管都纖毫畢現,加上肩頭和臂上那兩處皮肉外翻,觸目驚心的傷口,連一向刀頭舔血的客棧內眾人也看了無不動容,一直閉著眼睛的柳生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向著天狼望了過去,輕輕搖了搖頭。
錢廣來一改平時的玩世不恭模樣,表情變得焦急而嚴肅,第一個開了口,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天狼,怎麼這回傷得這麼厲害?”
天狼頭也沒扭一下,彷彿那些傷沒有在他身上似的,淡淡地回了句:“無妨,一會兒談完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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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客棧議事(二)
天狼對著驚得目瞪口呆的把漢那吉主僕二人,聲音冷得就象天山頂上的寒冰一樣:“實話告訴你們,阿力哥,這身傷就是剛才我去你們英雄門總舵那裡救展大俠時落下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