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趴到了桌子上,歪著頭看著陸炳,手還是捂著肚子,指著陸炳,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陸炳,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跟那些蒙古韃子一樣,管殺不管埋啊。就你這樣還要巫山派解散?”
陸炳沉聲道:“怎麼就管殺不管埋了!”
天狼直起了身,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巫山派屬下的各寨,有多少是那種真正的亡命之徒或者居心叵測之輩?所謂官逼民反,這些人不是受了冤屈活不下去,怎麼會放棄自己的家業,上山為寇?你發筆錢就把他們遣散,男的去繼續當丘八,女人孩子拿了錢回家,繼續給那些惡霸欺負?就是招安也不帶這樣的吧。”
陸炳的臉微微一紅:“至少他們保了條命,這些年來殺人放火的罪行也不跟他們細算了,難道還不夠嗎?”
天狼冷笑道:“如果你真的這麼做,那隻會逼得屈綵鳳真的以太祖錦囊造反了,至少在屈綵鳳的治下,還沒有什麼山高皇帝遠的說法,那些真正殘忍狠毒,禍害百姓的山寨,她都會親自去剿滅了,不會容忍他們為禍一方,這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
陸炳猛地一拍桌子,吼了起來:“天狼,你說的話還是一個錦衣衛該說的嗎?你究竟是朝廷的人還是反賊土匪?”
天狼毫不退讓地說道:“古聖先賢都知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朝廷如果不能為民辦事,造福天下,那還要怪民眾反抗自保嗎?本朝是怎麼來的?當年太祖皇帝還不就是因為元朝暴虐,民不聊生,這才揭竿而起,如果按你的邏輯,當年太祖起事也是反賊了?”
陸炳微微一呆,本能地說道:“這怎麼能一樣,太祖那是驅逐韃虜,恢復我漢家河山,跟叛賊又豈能混為一談?”
天狼冷笑道:“自古以來,如果朝廷**,苛政猛於虎,民眾無以為生,自然會起來造反,最後無論最早起事的人會不會得到天下,但往往會改朝換代。上次寧王起兵,之所以這麼短的時候就能集起十幾萬大軍,你以為只是靠的江湖的力量?白蓮教在山西比官府得人心的多,也只是靠了陰謀詭計?陸總指揮,我覺得你顛倒了本末,如果朝廷還是這麼黑暗的話,你就是滅了巫山派,還會有別的組織出現,你滅得過來嗎?”
陸炳的頭上冷汗直冒,他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雙眼通紅:“那你我身為錦衣衛,又能怎麼樣,貪官我也抓,亂黨就能放著不管了嗎?天狼,不要忘了你拿著的是朝廷的俸祿,是朝廷的官員!”
天狼朗聲道:“陸大人,我進錦衣衛只是為了能保國安民,那些以國家名義欺壓良民,中飽私囊的貪官汙吏,還有那個讓皇室宗親,官員豪強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兼併土地,讓平民百姓流離失所的祖制,才是我朝最大的敵人,太祖當年為了照顧功臣,穩定朱氏子孫才推出的這個政策,你以為他不會想到兩百年後這個政策會變成惡政?如果不是因此,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弄什麼太祖錦囊!”
陸炳的瞳孔猛地一縮:“太祖錦囊的事,你還知道什麼!”
天狼正色道:“陸總指揮,我知道你世受國恩,代代都是世襲軍戶高官,自然是要維護這個朝廷,可是你想過沒有,當年給你祖先這個世襲罔替的軍戶職務的,正是太祖皇帝,你們陸家早在本朝之前就是代代為官,到你祖先的時候跟隨太祖起事,才被封了這個官職,如果按你的說法,當年他們不也是元朝的叛賊嗎?是不是也要剿滅!”
陸炳默然無語,這是他第一次被天狼這樣以正理說服,無可辯駁。
天狼繼續說道:“你的祖先識時務,知道暴政就應該推翻,象元朝那種人分四等,漢人最低的法律,就是惡法,這樣的朝廷,就是吸民血,吮民膏的人間惡魔,不推翻這樣的暴政,那才叫沒了天理。當年太祖起兵建明,他的子孫宗室沒有這麼多,官員也沒有這麼多,為了招引天下英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