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的眼中寒芒一閃,陸炳的話在他的耳邊迴盪,而他也一下子說了出來:“胡總督可能個人還不想對他們痛下殺手,但皇帝卻不能容忍自立為王,挑戰君權的汪直,這次東南之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胡總督,我,戚將軍你,全都是配合著在演戲,而下棋的這個人,卻是一直深藏在陰影中的嚴世藩,他故意讓徐海看到我跟他的矛盾,然後上雙嶼島明裡阻我和議,暗中卻買通汪直的衛隊讓他們反水,然後裡應外合攻取雙嶼,若不是我助汪直突圍,只怕汪直和徐海早就死在雙嶼島上了。”
戚繼光倒吸一口冷氣:“居然還有如此連環毒計!難道連義烏之事也是他的計劃之內?”
天狼咬牙道:“嚴世藩才是真正地奉了皇帝的秘旨來東南解決汪直的人 ,聖意已明,汪直非死不可,而胡總督想必也早已經得到了這個旨意,所以借和議招走投無路的汪直和徐海上岸,就是等分化掉他的手下後,再開刀問斬!”
戚繼光半天默然無語,最後長嘆一聲:“胡總督的手段雖然見不得光,但倭寇作惡多端,殘殺百姓,也當有此報應,天狼,難道你想救汪徐二人嗎?”
天狼木然地搖了搖頭:“其實本來我答應過徐海的夫人,會盡力保他們一條命。但現在他們已經身入牢籠,只怕我也救他不得,而且我這裡有件更重要的急事要去辦。生死尚未可知,如果能活著回來,自當想辦法救出徐海夫婦,至於汪直,就聽天由命吧。”
戚繼光一皺眉:“你說的徐海老婆,可是那金陵名妓王翠翹?和她有交情?”
天狼嘆了口氣:“這個人的身份很複雜,不過是個深明大義的奇女子。徐海肯改過從善,一大半要歸功於此女,而且這次在雙嶼島上。我被她所救,還託她辦了件大事,無論如何,這個恩是要報的。我既然答應了放徐海一條生路。那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當盡力做到。”
戚繼光搖了搖頭:“天狼,我知道你是鐵骨錚錚的男兒,但如果是皇上下了令要殺他,那他可就是欽犯,你若是幫他逃亡,只怕大明的天下,也容不得你了。即使不當官,也不要弄得自己有國難投。有家難歸 ,三思啊。”
天狼擺了擺手:“男兒在世,一諾千金,徐海本已改過從善,朝廷卻要取他性命,本就是不義之舉,戚將軍,如果到時候你負責看守徐海,而我要來劫他的話,千萬不要手下留情,你有你的職責所在,我能理解。”
戚繼光用力地點了點頭:“自當如此,不過天狼你的為人我戚某佩服,不管怎麼說,你既然說了此事,那徐海夫婦只要交給我看管的話,我自當盡力保全,不會讓人害了他們,但若是朝廷的欽命,也請恕戚某隻能照辦!”
天狼哈哈一笑,與戚繼光的這番對話,讓他一直陰鬱難過的心情變得好了不少,他向著戚繼光拱手一揖:“戚將軍,那就後會有期了。”
戚繼光嘆了口氣:“天狼,如果不在錦衣衛的話,可不可以考慮來胡總督這裡?他倒是一直很欣賞你。”
天狼搖了搖頭:“不用了,胡總督雖然是個好官,但仍然行事不擇手段,你也說了,殺降不祥,他這回雖然可以名垂青史,但嚴世藩卻已經容他不得,只怕禍事就在眼前,再說了,我已經在錦衣衛受夠了給人利用和欺騙的滋味,不想再經歷一次,這回如果能幸得不死,也不想再入官場,仗劍行天下,青鋒掃不平,這也許才是我李滄行真正想過的日子。”
戚繼光點了點頭:“李滄行?這是你的名字嗎?我好象有點耳熟。噢,對了,你是不是江湖上傳說的那個武當弟子?”
天狼哈哈一笑:“李滄行的名字,連作為世襲將軍的戚將軍也聽說過嗎?”
戚繼光笑道:“戚某自幼喜歡槍棒武藝,也經常與江湖人士來往,所以聽過你李兄弟的名字不奇怪,難怪這些年李滄